《群芳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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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芳谱- 第2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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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荷听得真切,不禁大喜过望的冲口娇笑道:“当真么?公子爷你说的是真心话么?只要……只要你不嫌弃印荷是个笨丫头,人家便给你当个贴身的丫鬟,一辈子尽心服侍你吃饭穿衣,让你半点烦忧也不会有。”

杨宗志低头看着眼前惊喜无比的印荷,娇魇绽放出艳光十足的神采,她一边说话,一边又蹦又跳,脑后两只大辫子甩出几股水渍到自己脸上,咯咯娇笑声中,红唇白齿,高挺酥胸,细细柳腰,无不鲜活的明艳,杨宗志又刮了刮她俏丽的鼻尖,没好气的笑道:“让你这么美貌出众,性格爱煞人的小姑娘来给我当个小丫鬟,那我不成了暴敛天物的没眼家伙了么?我可不忍心。”

印荷羞赫的嘤了一声,兀自还在怀疑自己的耳朵,她痴痴的看了杨宗志几眼,伸出小手捏了捏自己香喷喷的小耳垂,入手疼痛之极,却又好不真实,印荷不由得吐了一下嫣红小香舌,任由他在自己素洁的鼻尖上宠溺的刮了几下,扭着水蛇般的细腰,咯咯媚笑道:“人家不要嘛,我爹爹答应了公子爷,将人家许给公子爷作个小丫鬟,人家就要说到做到。”

杨宗志点了点头,笑道:“你这丫头总是这么要强,好吧,一切都随你就是,你想作新娘子便作新娘子,你想作小丫鬟便作小丫鬟,只要你高兴就好。”

身后轻轻咚的一声传来,杨宗志与印荷转头看过去,见到方才靠坐在柱子上的秀凤,不知何时又倒在了栏杆上,杨宗志心头一痛,又唉声叹气的走回草亭下,伸手将秀凤扶了起来,印荷扭着香臀儿半蹲在他身边,小手儿撑在膝盖弯看了好几眼,不觉凑近过来,娇声道:“公子呀,这位月姑娘到底是得了什么病?”

杨宗志叹了口气,不回头道:“她不是病的,她是……她是被人打伤的,哎,她这般聪明的如同小狐狸一样的七窍女儿家,若不是自己一心寻死,又怎么会被人打伤,救不回来?”

印荷狐疑的道:“这月姑娘有着什么伤心事么?不然怎么会一心寻死?”她今日得了杨宗志的承诺,自觉地头顶阴霾一扫而空,却又充满了勃勃生机,即便是身边淅沥沥的阴雨天气,也恍若站在骄阳之下的快慰温暖,所以听说秀凤是一心寻死,不觉颇为惋惜,又甚难理解。

杨宗志心道:“秀儿爱我,只怕分毫也不必任何人少,她给我们定下十日分别之期,分明是给自己定下了不离不散的死期,她在武当山上的所作所为,无一不是要将所有罪孽的源头引到她自己身上,然后假借天丰师兄之手寻死,这样一来,我虽悲痛,却也无可奈何。”

遥想起当日众人责难于她的时候,杨宗志问她为何要这样作,她却是咯咯娇笑道:“宗郎呀,我就是故意的,你猜猜秀儿到底想要作甚么?”当时情形危急,杨宗志一时不能分辨原委,此刻事后冷静回想,才是恍然大悟。

杨宗志摇了摇头,嗟叹道:“她原是异族的公主,若不是遇到了我,本可以高高在上,运筹帷幄想要颠覆我们南朝的江山,可惜……可惜她却是遇见了我,我们二人身份对立,她如果不是这样一位女子,我定然会不顾一切的将她娶回家中,我这一生,最最难以忘记放下的,实在……实在就是这位聪慧出众,笑颜如花的窈窕女子,可是我又不得不时刻提醒自己冷静下来,只怕与她接触的越多,便越是难以自拔,也许……也许她心里也是跟我一般的想法。”

印荷哦的一声,缠绵的娇声道:“公子呀,原来你这么喜欢这位月姑娘,嗯,印荷也百般的爱你恋你,恨不得舍了自己的性命,只为了博你一个体贴的怀抱,我想这位月姑娘恐怕也是这么想的,她……她不想你这么的左右为难,所以宁愿舍弃了自己的性命,也不想你过得不开心罢。”

杨宗志点头嗯了一声,一时泪水充盈眼眶,他轻轻转过头去,横下一条心,愧疚自语道:“我杨宗志到底何德何能,能够得了你们这么多温柔女子的青睐,秀儿你放心,我就算拼了性命,也不会让你离我而去。”

印荷转头过去,心疼之极的看着他难过消沉的背影,不觉轻轻依偎过去,高耸的胸脯儿死死的顶在他的背上,凄声道:“公子呀,你别这么内疚了,印荷今日得了你的钟爱,本是开心快乐的紧了,可是……可是看到你现在这样子,人家又酸楚的五脏六腑也疼坏了。”

杨宗志听到这里,忽然眉头一跳,来不及分辨背上那香艳的厮磨,恍然急道:“对了……对了,你说到五脏六腑,我身体里面,有一股秀儿种下的纯阴真气,她种下这道真气在我体内,原本是想辖制住我,不让我过多的干预他们的阴谋,不知……不知这道真气对她会不会有些用处?”

第三百七十一章 命数 之三

风声渐过,细雨初歇,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潮湿气息,杨宗志深深吸了一口气,运转内力调息了一周天,他过去从不以江湖人士自居,因此对自己武功有多高,内力有多强并未有所察觉,内力一道本是要勤修苦练,坐禅循环,日日增进,而他也半点不放在心上。

此刻浑身内力流转之下,到了胸腔微微有些滞涩,胸口一股酸酸的痛意传来,他心知这是天丰师兄在这里打了一掌,天丰师兄是武当派的首座弟子,一身功力自是不凡,虽然他事后收敛了一部分真力,但是自己依然受创不轻。

杨宗志再吸一口气,内力在胸腔运转几次,渐渐倒也感到暖气涌起,终是冲过了那些阻塞,他所习所练颇为庞杂,有终南山的玄门正宗,也有莫难和尚的枯木心法,还有一些更是说不出名堂来,他过往从不想着怎么去驾驭这些纷杂的内力,只是顺其自然,此刻这么运起,才发觉这些内力左冲右撞,显然并不和谐。

杨宗志叹了口气,勉力将内力束成一股,右手的掌心拍向秀凤肩井穴,玉人娇吟一声,内力源源不断涌入,到了她的体内却是虚空一片,仿佛大军入了空城,半个人影子也找寻不到。

杨宗志脸色一变,寻常普通人体无内力自然容易理解,但是秀凤乃是凤舞池的传人,一身修为早已不在自己之下,内力怎么会自行消散?除非她积重难返,当真已到油尽灯枯之时了。

杨宗志心头发慌,内力催发七的愈加急切,也不管这内力到底是哪一股,只管一股脑的逼进秀凤体内,可是秀凤脸色依然惨淡如同金纸,过去粉面桃腮的俏丽模样半分也看不出来,兀自昏睡不醒。

印荷小手儿捏着花衣的衣角,站在杨宗志的身侧,见他敛眉静气,面相庄严,浑然没有一点过去嬉笑顽皮之色,不觉也是屏息下来,两只小手儿紧张的握在一起,如玉的酥胸却是微微俯了下来,小脑袋斜斜的弯下看着公子爷的面色,也不知多久,杨宗志颓然的叹了口气,缓缓的睁开双眼,便对上一双清亮而又迷茫的眸子,印荷喷出口齿幽香,紧张的娇声道:“怎么样,公子?”

杨宗志转过头去,呆呆的看着自己的右手抚在秀凤肩头,宁息摇头道:“没用的,我内力到她体内,丝毫也唤不起她的感应,只怕是……只怕是……”

印荷听得心儿一颤,这等娇媚如仙的小姑娘,难道再也没有办法医好了么?印荷心软的蹙起小眉毛,也愣愣的看着秀凤的背身,轻言安慰道:“公子呀,你别担心,吉人自有天相的呢……”她刚刚说到这里,忽然眉头一动,恍惚的又急道:“我刚才看见她……她好像动了一下,是不是公子?”

杨宗志仔细看过去,秀凤酥软的香肩整个依靠在自己的手掌之上,他方才伤心难过之下,眼神里都是空洞无物,此刻定眼看清楚,玉人哪里有半点醒转的痕迹?他惆怅的叹息道:“哪有动过,你看错了印荷。”

印荷迈动小步子,来到秀凤的身前,见到秀凤双眸紧闭,长长的睫毛覆盖在眼帘上,若不是脸色惨白,只让人以为是个熟睡的俏仙子,和自己将她从水中捞起来时分毫不差,她幽幽的叹了口气,忽然又伸出小手捂住自己红馥馥的小嘴,结结巴巴的道:“公子呀,这位姑娘真的动了哩,她的睫毛……她的睫毛……”

面前的秀凤睫毛微微眨动几下,竟是缓缓的睁开了一道缝,媚人的秋水自那道缝里透射出来,印荷又眨了眨明媚的大眼睛,半点也不会错,印荷喜悦的娇呼一声,赶紧拉着杨宗志也转到身前。

杨宗志让秀凤靠坐在亭栏边,两人一道凑过眼神看下去,秀凤的双眸只睁开了一小半,接着……又沉沉的阖上,只留下长长的眼缝,任由他们再怎么唤她,也不起任何的反应。

……

三人一道往回,杨宗志抱着酥软的秀凤,心道:“为何醒了一下,却又睡过去了,难道真是……真是那郎中所说的回光返照么?”

印荷在他身边拉着他的衣角,不觉展眼四处看去,见三人走到一片无垠的田园边,江南岸的地形大多是平原,这里气候温和,雨量充足,更适合种植水稻,每当秋季来临,长长的稻田便是收割的好日子,黄灿灿的水稻长得快有一人高,而田间的农夫们更是急着收取稻谷,庆贺着一年的丰收好景象。

印荷幽幽的叹了口气,转头担心的看着面色沉冷的公子爷,见他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恍惚的眉头抖了一抖,印荷忍不住娇唤道:“公子呀,你……你累了么?”

她一边说话,一边伸出自己薄薄的花色衣袖,想要去擦拭他额角匀细的汗珠,杨宗志转头看过去,见这小丫头如此体贴的跟在身边,清幽的目中尽是缠绵之意,他虽然此刻感觉不到累,却也是微微俯下额头,将脑袋凑近她喷香的衣袖,任由她温柔的擦了几下。

杨宗志斜过身子,秀凤在怀中便失了平衡,向另一边倾了一倾,他又赶紧回过头去,右手大力的抱住秀凤的肩角,仔细向下看去,瞬时之下,秀凤却是缓缓的娇吟了一声,轻轻的又醒转了过来,睫毛抖动几下,双眼却是猛地睁开。

杨宗志兀自还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再眨了几下看过去,见到秀凤的眼眸一睁,便又紧紧的闭住,他暗自叹了口气,只以为还是上次那样,接着秀凤却又咯的一声,露齿轻轻的笑了几声出来。

杨宗志看的一呆,身边印荷忽然意会过来,娇声道:“月姑娘……月姑娘真的醒了呢,公子!”

杨宗志看下去,怀中的秀凤娇唇失色,但是嘴角荡漾微波,却是真实无比,杨宗志大喜叫道:“秀儿……秀儿,你果真醒了么?”

秀凤轻轻的嘤咛一声,缓缓睁开双眸,她方才睁眼一看,天空大放晴朗,细雨过后,空气潮潮的带些凉意,但是雨过天晴,阳光直射下来,没有乌云和灰尘阻挡,更见敞亮,因此她才会闭上双眸,想要躲避日光。

秀凤轻轻的娇吟了一声,低声柔弱的道:“宗郎,你好不知羞的呢,这么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却是一会子哭,一会子笑的。”

杨宗志嘿嘿一笑,只以为自己脸上还挂着残泪,被她醒来看见,不觉哈哈笑道:“谁说我哭过了,方才下过大雨,将我淋湿打透了而已。”

秀凤嗤的一声娇笑,却又低婉的咳嗽了起来,杨宗志担心的皱着眉头,轻声道:“怎么样,你可感觉好些了么?”

秀凤轻轻摇了摇小脑袋,小声喘息道:“宗郎啊,秀儿……秀儿内息紊乱,是不成了,若不是你现在将手掌抵在我的肩井穴上,你体内的纯阴真气逼进来,我还是醒不来的呢。”

杨宗志听得一呆,皱眉道:“那我开始将一身内力都催进你体内,你怎么半点也不醒?”

秀凤咯的一声娇笑,柔弱的咳嗽了几声,娇嗔道:“笨宗郎,你那些旁门左道的内力,混杂的紧,一股脑的都往人家体内催发,弄得人家才是……咳,咳,才是不舒服,只有现在这样,你一点力气也不用,人家才能感到纯阴真气的用处。”

杨宗志点了点头,暗道:“原来是这样。”只是念起她方才口中所说不成了的话,不觉又接口道:“秀儿,你少说些话,我再去找些好的郎中来,一定将你这内伤治好了。”

秀凤脸色幽幽的惨白,转头来对他微微潮湿的胸襟瞥了一眼,忽然定下心来,娇魇上涌起一丝残晕,如同两酡边扑了水粉,娇声道:“宗郎,人家的伤势自己知道,我想……我想问你几句话,你可愿意据实回答我?”

杨宗志摇头道:“有什么话,不能留在你伤好之后再说,你别再胡思乱想,好好休息一阵就是。”

秀凤倔强的摇着螓首,细微道:“宗郎啊,你就依我一回,人家再不说,恐怕日后都没有机会说出来了哩,咳……咳……我问你,咱们在凤凰城中认识之后,你有没有……你有没有想起过我,还是说你从来也不记得人家这个,坏过你大事的狠毒丫头?”

杨宗志听得心内一柔,他自凤凰城中莫名其妙的回到点苍山,事后曾经多次回想起那个鬓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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