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我请你在明天(蔡小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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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我请你在明天(蔡小雀)-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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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恶!她就不能和他好好地、幸福地、圆满地吃完一顿饭吗?

卫朗的眼神看起来好似有一丝震愕。是呀,她自己也觉得她问了一个全世界最不恰当的问题。

「嗯。」他清了清喉咙,试图平静地道:「还没有,但也许这两天会吧。」

这不好了,这是她主动提醒他在她的心坎上插一把利刃,她可以清楚感觉到胸口在淌血。

「噢,那很好。」她讷讷地道,眼眶不争气地湿热起来。

妈的!除了脑子里常闪过粗话外,她还有什么其它的毛病啊?为什么偏偏要让诗梦跟个隐形人一样介入他们之间?

卫朗心底也震撼翻腾不已,他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这两天都没有想到诗梦的事……

他对自己大感气愤。

温柔婉约、甜蜜可人的诗梦才是他理想中的对象,也是他的目标,他究竟是中了什么邪才会把她忘得一乾二净?

「我回去后就会打电话给她。」不知道是在向她或是向自己证明这一点,他喃喃地道。

亚男的脸色微微一白,颤抖的手紧紧握住刀叉,有气无力地应道:「呃,是吗?那很好啊……很好。」

不!那一点都不好。她的内心在尖叫。

「我差点忘了吃这顿饭的目的。」他强迫自己开口解释。「是关于我们昨天晚上的……」

还有今天中午刚刚发生不久的……吻。她心酸酸地想着,抬起头努力轻描淡写一笔带过。

「哦,你说昨天晚上那件事啊,那没什么,就是气氛催化的缘故吧……对,就是因为气氛太好了,所以我们两个同时晕了头,那一点都不代表什么,对不对?哈哈,我不会放在心上的。」

卫朗深深凝视着她,明知她在为他找台阶下,但是她强颜欢笑故作轻松的解释却令他胸口掠过一阵心疼和愤怒。

「不是这样的。」他的眼神炽热危险。「那不只是一个吻,也不完全是因为气氛催化的关系。」

亚男颤抖地凝望着他,既希望他说出发生在他俩之间的是特别的,却又害怕他要说的不是这样。

她没有忘记,他心仪的对象是诗梦。

「不要说出让你我都会后悔的话。」她最后的尾音梗在喉头。

他像是当头被猛敲了一记,一抹错纵复杂的神情在性格脸庞上稍纵即逝。

是她看错了吗?他脸上似乎闪过了渴望、失落与懊恼。

不,她根本无力揣度他的想法,因为他的脸庞又恢复了平静自若。她怎么会认为他们俩之间有什么特别的呢?怎么会误以为……她对他是有一定的影响力?

亚男颓然地苦笑,就算她脱光衣服在他面前大叫大跳,他恐怕连眉毛都不会抬一下吧。

「我很抱歉,给妳带来莫大的困扰。」他语气平静地开口,心湖里的波涛汹涌被完美地压抑得很好。

卫朗觉得头晕目眩,首次心头乱糟糟得无法清楚洞析地思考这一切,他、亚男。诗梦……

老天,事情究竟是怎么变得如此复杂的?

「你不要跟我道歉,昨天晚上……很美。」她的眼神凄美而温柔起来,轻声道:「我反而该感谢你,是你让我有了怦然心动的感觉,让昨晚的我……发现我或许也有拥有美丽的亲吻和动人的爱情的可能,谢谢你让我拥有了梦想。」

他五味杂陈地紧盯着她,黝黑深沉的眼底有两簇火焰熊熊燃烧着。

「亚男……」惭愧和心疼混合着其它无以名之的情绪在胸口翻揽着,他沙哑地低唤她的名,却不知该从何安慰起。

在这一剎那间,他感觉到自己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大混蛋!

他伤害了她……

亚男说完后,双颊一阵火辣辣,但是她却不后悔。

至少,她表白了一半心意,剩下的一半--也是最重要的部分--就此藏在心底深处吧。

也许有一天,生命会给她一个最美好的礼物,让她有机会能够对他倾吐出那一半的话语--

我爱你。

 第八章

自从那天之后,他们整整三天没有碰面和说话了。

也许她在刻意回避着他,也许他也是。

那天有某些情绪和感觉发生在他们身上,卫朗可能不会相信也不会承认,这对他的冲击想必很大、很大。

亚男叼着一根原子笔,痴痴地望着窗外。

星期六早上,诗梦又出现在他身边,穿着一身粉紫色蝴蝶般飘逸的洋装,长长的裙襬在雪白脚踝边摇曳着,任谁的目光都无法从她身上转移开来。

卫朗敲敲打打的在做木工,钉一张雕工欧风古典的椅子;是张摇椅吧,优雅的弧形线条看起来一定能坐得很舒适。

如果再放上一张软绵绵的绣花垫子,手捧一杯咖啡和一本书,定能伴随着他--或诗梦--度过无数个愉悦美好的闲情午后。

她掩不住内心的揪疼和嫉妒……是的,她渴望又嫉妒得不得了,多么希望那张椅子是属于他和她的。

他可以坐在摇椅上,她则坐在他强壮的大腿上,偎入他宽大温暖的怀里,双手紧紧环抱着他的腰,脸颊贴靠在他胸前,静静倾听着他低沉有力的心跳声,怦怦、怦怦、怦怦……

热烫的泪水瞬间涌入她眼底,亚男不敢眨眼,深怕这么一眨惊动了眼泪,就再也奔流不停了。

她胸口紧缩着,想哭,却又紧紧憋着不能哭。

这一切是她早就该明了的,他生命中的那个女子决计不可能会是自己,但是为什么当她凝望着他性感含笑的眼神专注在美丽的诗梦身上时,她却觉得整个人都快要被撕成两半了?

她猛地闭上双眼,强迫自己转头把注意力放到计算机屏幕上,不去看诗梦好奇地笑问他怎么懂得做椅子,也不去看他抹了一把汗水后,对诗梦露齿一笑的模样。

这两天她接到了一个大案子,是以前的专科同学介绍给她的,如果做得好,也许有可能和那家知名企业签下长期合作契约,到时候她的工作会稳定一点,酬劳方面也能够较有保障。

虽然不能发大财,但至少她能好好地过生活。

也许她注定这辈子会孤独终老,那么就得趁年轻的时候多存一些将来住老人院的钱,是不是?

「真是太悲哀了,我今年才二十几岁,就在想着住到老人院的事了。」她努力咽下满口的苦涩。

但有打算总比没有好吧?

她勉强收拾心神,端起今早的第三杯咖啡啜了一口,努力专注在手头的工作上。

她的胃在抗议,绞拧泛酸的感觉不断溢出,今天早上还没有吃饭……那昨晚呢?昨晚吃了什么?她只记得昨天中午好像是半片烤鲑鱼和一杯白开水……但那也许是昨天早上的事吧?

亚男摇了摇头,睁着布满血丝的双眼,将所有心力投注在计算机屏幕上。

只是为什么……她的胸口还是隐隐约约……抽痛……

  

卫朗忍了三天,试图恢复冷静,试图回到追求诗梦的计划上。

事情是在什么时候转了弯,出了岔子?

他揉着眉心,沉郁地将手头上审阅的文件放在一旁,仰头长长吁出了一口气。

也许他应该再去多劈几片木头,再钉好另外一张椅子。那种流汗出力的工作是他目前最需要的,什么都不要去想,只要专注在劈、砍、锯、敲上头就好。

但今天是星期日下午,只要他把工具拿出来,诗梦又会闻声前来。

「哎呀!你好厉害喔!这到底是怎么做的呀?你怎么知道要怎么雕刻呢?还有锯的线条好直。好漂亮……」

那甜甜糯糯的娇憨声彷佛还在他耳边环绕,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他低咒了一声,「我到底在想什么?这不正是我向往、喜欢的声音吗?」

在疲惫繁忙紧凑的任务完成后,回到温暖的家中听见这样娇甜的问候声,不是一向就是他的盼望吗?但为什么现在他却情不自禁地想念着亚男爽朗快乐的笑声?

他倏地站了起来,高大的身躯因怒气而紧绷。

「我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痛谴自己。「诗梦随时愿意答应我的追求,只要我提出,她也很可能愿意在半年后陪我回美国定居,我还在迟疑犹豫什么?」

一切都乱了、乱了,而精于计划策略与擅长临危应变的卫朗,现在却莫名地感到束手无策。

像是搭上一辆不知名又没有限制的云霄飞车,在云里穿梭高来高去时冲时飞,他的灵魂和所有的思维能力都被迫以光速前进,根本无暇停下来冷静思考。

手机铃声响起,惊醒了他紊乱的思绪。

他伸手一把抄过手机,低沉愠怒的开口,「喂?」

「呃……」电话那端的女声愣了一下,随即迟疑地问:「请问……是卫朗吗?」

他皱起眉头,立时就认出这声音的主人是谁,但是他现在完全没有心情做礼仪社交。

「妳打错电话了。」他二话不说就切断电话。

平常的他根本不会做出如此无礼的事,但是……去他的!总比他失控对着无辜旁人大吼大叫好吧。

该死的,那个顽固的女人连续三天都没有出门了……倒不是说他时时刻刻在注意,但是她家紧捱门口的那处草地连踩都没有被踩过,清晨的露水在上头结了霜又被阳光蒸发,一天又一天……

妈的,他完全没有盯着她家看,绝对没有!

「Dive,你到底在胡思乱想什么?」他深吸口气,走到客厅空旷处盘腿坐下,试图运气打坐,循环气血静气凝神。

通常这一招非常有效,就算在他出任务时,只要打坐四十分钟就足够让两天两夜未合眼的他精神充沛。

但是今天却失效了。

只要闭上双眼就会看见她,还有那双小鹿般的乌黑大眼睛,在小巧略显苍白的脸蛋上……可恶,她到底记不记得吃饭?

为了避免走火入魔,卫朗索性甩甩头起身,现在他需要的是更耗费体力、能流满身大汗的运动。

他换上黑色运动衣与运动鞋,长腿一迈冲出大门。

  

赶了三天,亚男总算将呕心沥血才写出来的程序e…mail到「天下企业」。

说是呕心沥血一点也没有错,为了赶这个她都快胃出血了。

在将程序E出去的那一剎那,她整个人如释重负地松弛下来,瘫在椅子上无力动弹。

她觉得全身放松畅快极了,又感觉到一股纠结的紧张混合着胃痛牵动着神经……她开始忐忑起来,不知道对方会不会满意?

这是她爬出这个混乱失意贫穷生活的一个好机会,再说她也渴望获得肯定,这种精神上的鼓励比金钱还要来得振奋太多了,当然钱也很重要。

她在「正绿企业」张总那里简直被视作回收垃圾一样,就算做再多、再好也只被当作次等生物,那种被歧视的自卑受辱感足以压垮一个人的自尊和灵魂。

「这次能够成功吗?」她咬紧下唇,惴惴不安的低声自问。

天啊,在「天下企业」回复前,她是别想要安心了。

饥饿感在混乱中又来插一脚,还一脚正正踹中她的胃,亚男抚着空扁扁的肚子,目光垂涎地望向厨房冰箱。

如果记得没错,里头还有三条半的大明虾和两片半的鲑鱼,以及意大利面条和些许蔬果……

照她现在精神涣散的情况下,煮菜只会糟蹋了那些好食材,更何况她没有卫朗出神入化的好厨艺--

一想到卫朗,她的心猛地一疼。

「不不,不能想到他,至少在我全身无力的时候不行。」她喃喃低语。

就算在身强体壮、精神饱满的时候都无法与高大性感的他对抗了,何况是现在?

她怕她会越想越脆弱,最后不顾尊严地爬到他家呜咽、哀求。

「邓亚男,坚强一点,他末出现在妳生命以前,妳也是自己独立生活的,现在绝对不可以有依赖的想法,知道吗?而且他唯一想要接受的依赖对象是花诗梦,不是妳。」

一想到诗梦,她顿时像消了气的气球般,心底仅有的一丝希望火花全消失无踪了。

她叹了口气,无精打采地去冲个澡,打算换掉这一身皱得像是咸菜干的衣服,再出门去吃碗热腾腾的汤面吧。

 

亚男终于步出大门了,耀眼的阳光差点害她双眼被灼瞎掉。

哎呀呀,熬夜三天的熊猫眼果然见光死,不可不防。

她踉踉跄跄地退回去拿了太阳眼镜戴上,总算有勇气再走入阳光里。

亚男在洗过澡,换了件白色衬衫和蓝色牛仔裤,仍有些微湿的短发在阳光下感觉好舒服好温暖,整个人清爽了不少。

拜某人所赐,她这阵子都没花到钱,所以上一张支票存入银行户头后还没用,皮夹里的五百块钱足够她吃顿大餐了。

饶是如此,亚男还是到巷子口大树底下的面摊坐了下来,叫了碗热呼呼的什锦汤面,还奢侈地点了盘海带和一颗卤蛋。

大热天的面摊生意不太好,也许是因为已经过了午饭时间吧,胖胖的老板也是边打呵欠边煮面,树梢间蝉声唧唧唧,有着一流的催眠功效,就连亚男都开始昏昏欲睡了起来。

夏天的午后……就是这么舒服呀。

就在她快要趴在桌子上睡着的那一剎那,一个低沉温和的声音在她头顶上响起。

「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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