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梅之烟断香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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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梅之烟断香微- 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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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好赵高只有一房妾侍和一个女儿,前段时日虽犯了些错,但仍旧深得大王任用,前途不可估量,郑飞华这才勉勉强强的答应下来。
  而郑玉英之前也是嫁过人的,由于夫死无依才不得不投奔赵亲。经历太多人间冷暖的她再无嫁人的勇气,果断的拒绝了梅儿的好意,留在蒙府照顾李蘖,这样也有机会常去赵府看望妹妹。
  数月后。
  回蒙府途中,蒙恬见蒙毅时不时的傻笑:“毅,刚才进宫是否遇到什么开心事?”
  他兴冲冲的与人分享快乐:“什么事都瞒不住大哥,我呀在宫中遇到一个蠢笨的奴婢,逗弄她实在太好玩了。”
  “咸阳宫可不是你随便玩的地方,注意分寸。”蒙恬严肃的警告,可还是抵不住好奇的问:“何人?”
  他又是一阵傻笑:“就是在芙蕖塘帮王夫人救公子禹的奴婢。”
  蒙恬想了想,当时那个女孩子说话清悦悠扬,应是爽朗真诚之人,救公子禹的动作纯熟,应是懂医心善之人,纳为妾侍也算不错,遂道:“你若真喜欢,就同你玉英姐说说情,让她帮你跟王夫人讨要了来。”
  此话一出,蒙毅不由得红了脸,焦灼的摆手否认:“谁说要她的,我只是逗弄她玩罢了,大哥乱想什么呢!”
  “为兄随口一说,毅何以脸红。”蒙恬会心的点点头,步入蒙府。
  “大公子!”奴仆突然冲了过来,“夫、夫人……”
  “小蘖怎么了?”蒙恬暗觉不妙,急切的往李蘖房间赶。
  奴仆一边跟在身后,一边道:“夫人不慎摔了一跤,孩、孩子恐怕……”
  “大公子请止步!”外面候命的奴仆拦住他,并解释道:“乳医和郑姬已经进去!”
  蒙恬指派了一位女奴:“你去告诉乳医,若有危险务必保住夫人!”
  蒙恬的母亲及几位长辈也早候在房外,四个时辰后,郑玉英满身鲜血的抱着孩子出来,面露难色:“请大公子见李妹妹最后一面……”
  他一阵恐慌,正要入内却被蒙毅拦住,“大哥,不要进去。”
  蒙恬哪里肯听,气恼的挣开他的制约。
  “恬儿,妇人生产晦气。”蒙母亦阻止。
  “母亲,恕儿不孝,儿必须见小蘖!”蒙恬说罢,转头入内,“小蘖……”
  乳医除了接生孩子也是懂医理的,所以一见蒙恬进来便低声提醒:“夫人最多只能再撑半柱香时间。”
  鲜血洇染整个床铺,似血崩难止,她奄奄一息的侧躺着,蒙恬的思绪越发烦乱,对旁边的乳医吼道:“我不是说过要保住夫人的吗!”
  “夫君……”她缓缓的伸起手,“莫怪乳医,小蘖……本就命不久矣,能用小蘖贱命换……换孩儿一生已属幸事。”
  “小蘖你怎这般傻。”李蘖处处为人着想,成亲这几年虽无爱情却是举案齐眉相敬非常,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李蘖的视线向蒙恬身后移去,期许的看着郑玉英。
  在蒙府寄居数月,同李蘖建立了深厚的姐妹情。她的善解人意兰心蕙质蒙府上下无人不夸,可惜自小体弱的她命短福薄,郑玉英深感惋惜,“李妹妹放心,孩子生下来白白胖胖,像大公子一样健朗。”
  她淡淡一笑,牵住郑玉英的手交叠予蒙恬,微垂着眼帘亦挡不住目光中的倦怠,“等小蘖死后夫君……莫再拘泥束缚自己,幸福……要懂得争取。”
  “夫人说什么呐!”郑玉英制止她的胡言乱语,急于表明决心:“从今以后我的责任就是照顾孩子,再无其他。”
  “玉英姐……别说负气话!”李蘖薄嗔,其实早发觉自郑玉英入府同蒙恬慢慢生出情义,她何以夹在中间误其终身。
  记忆回到从前,她看向蒙恬,“夫君还记得吗……一夫一妻一双人,小蘖终归没有福分。夫君答应小蘖,只准伤心一年……一年后务必名正言顺的照顾玉英姐。”
  蒙恬迟迟没有说话,她乞求道:“夫君想让小蘖死不……瞑目?”
  李蘖看着蒙恬紧咬嘴唇,许久都只字不言,始终没能等到他点头,手无力滑落至床沿……
  “李妹妹!”郑玉英悲伤的想要喊醒她。
  “小蘖……”蒙恬亦不相信她断了气,轻触着呼唤。
  蒙恬紧握着李孽细可见骨的纤手,沉浸在伤痛中难以自拔,却在下一秒被人推了开去,原来是李氏父子得了消息赶来。
  看到再无生气的李孽,李斯虚软的斜靠在墙边。而李由愤怒的紧揪蒙恬衣衿,“偌大的蒙府,连个怀孕的妇孺都照顾不周!我把妹妹好好的交给你,你却为了孩子放弃她!”
  说着怒火中烧,抬拳便要击向蒙恬,却刚好被蒙毅护住,“李大哥,你误会吾兄了!是兄嫂自己……”
  “毅!”蒙恬中断他的言语,愧疚道:“全都怪我,是我没有照顾好小孽。”
  李由听后更是怒不可遏,挥开蒙毅,捏掌为拳重重的砸在蒙恬的脸上,他的脸顿时肿胀乌青,“蒙恬,我跟你势不两立!”
  一年后,蒙恬遵照李孽的遗愿欲娶郑玉英,可惜蒙母和远在云中的蒙武都坚决反对,因为郑玉英曾经嫁做过人妇又比自己儿子大三岁,这样的女人怎么配得上蒙恬。
  最后李家也知道了此事,更是不依不饶的闹腾上,为平息风波郑玉英只得上吊自杀……
  这就是郑姓姐妹的结局,人生的不公平便是如此,越是重感情的良善之人,越要舍弃太多太多,甚至是性命。
  值得吗?
  其实值不值得不在于结局,而在于曾经拥有过美好的过程。
  珍视眼前,感恩当下,人因此一步一步蜕变,化蛹成蝶!
作者有话要说:  

  ☆、第73章 寻踪觅源

  
  公元前227年,秦王政20年,也就是荆轲刺秦的同年骊山陵墓开始修建,嬴政要亲自去视察自己长眠的风水宝地。
  自从梅儿晋升为王美人后嬴政便刻意与她保持距离,不过还是没有影响到宫中见风使舵的巴结者,想来是嬴政服丧期间才会如此吧?可奇怪的是这次出巡嬴政带上了司马兰曦没有带她!
  出发前日,司马兰曦礼数周到的邀请众姐妹到兰曦阁小聚。
  众人喝酒聊天好不热闹,梅儿受气氛感染加之最近心情格外开朗,所以本不胜酒力的她喝得越发多。
  待得月华初上,梅儿才清醒了些,借着酒劲偷偷往阁楼的密室去……
  “梅儿终归还是慌了。”尾随而至的司马兰曦说道。
  与此同时,密室的门轰轰打开,眼观之处只剩下一片黑暗。是呀,她还是慌了,嬴元曼、郑姓姐妹和兔的问题都已经解决,仿佛同嬴政进行了一场无声的交易,心中的大石放下却有更大的石头压得她喘不过气。
  “是时候了,梅儿过来坐吧。”她点亮油灯,把一则书册子放到漆案上。
  梅儿展开来,原来是有关她入宫后的资料……
  上面写到梅儿去大草原练马时遇到黑衣人的事,黑衣人恐吓梅儿离开王宫,但以她温吞的个性哪里听得进去,因而害了身边的人。不由愧疚:“我知道,这都怪我,是我没有听黑衣人的话,他真正要害死的不是方草而是我。”
  司马兰曦否认:“如果玉丽粢真的是用来毒死你的,那么汐秋就是有意把它赏给你,她和黑衣人必然有关联。若有关联,她又怎么会再放泻药?”
  如司马兰曦所说,汐秋若真和黑衣人有关联,为何还多此一举的指使箐肴放泻药?
  不对,泻药之事……梅儿诧异:“你知道?”
  可转念一想,她是命案的嫌疑人本就该严密看管,能让箐肴入暴室必然有耳监听一举一动,原来这个“耳”就是嬴政,果真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见司马兰曦不作回应,梅儿的思路又回落正题,“那黑衣人的目的是……”
  答案已呼之欲出。
  “他只是要害梅儿身边的朋友,以此要挟梅儿离开王宫。”
  “照你所言,玉丽粢的毒性应不足以致人死亡。”同批次的玉丽粢其他宫姬食过都没事的,那么……梅儿恐慌的问:“难道方草真是因为误食含有泻药的玉丽粢才会……”
  司马兰曦摇头,“确有可能,然此事仍未查明。”
  梅儿捏紧拳头,阖上眼帘调整情绪,方草因她而死!
  原本把所有罪都归结于黑衣人,可他既然没打算害死自己和方草,又怎会劳神再去害一个小角色呢?
  故而问:“洁的死因呢?”
  “是因为一味药。”
  “药?”梅儿回忆起律熙殿审理她的那一幕:“你是说与蘼芜类似的药材薰草?!”
  “薰草有节育断产的功效,应是汐秋知道后不敢声张,故借泻药把事情闹大。”
  节育断产对于一个女人来说甚至关乎性命,倘若只是针对汐秋,她怎会不敢声张?何必迂回的利用箐肴和梅儿告知嬴政玉丽粢的问题,为避免别人怀疑,她还故意吃了一些。
  要知道宫中每日必向姬妾供应玉丽粢,不会是所有的玉丽粢都有问题吧!
  “是谁跟大王有如此深仇大恨,不让他的姬妾怀孕生子?”梅儿气愤的捶打漆案,没想到事情牵扯广重,害得洁做了替死鬼,蝼蚁甚悲!
  “嬴、焉、脂……”司马兰曦一字一顿的说。
  “是她!”梅儿略感惊讶,细想想,在三月宴的时候她就够狠辣,制作忍冬饼的金银花是以钩吻代替,而钩吻就是人们常说的断肠草,毒性极大!
  司马兰曦忽而赞道:“还要多亏梅儿发现摄魂香。”
  由于发现摄魂香,嬴政便调查到其出自无巷院,开始严密监视昭夫人。
  “大王因此从昭夫人口中了解到是姜耆所为,但凭姜耆一人断然得不到这少有人知的香药。”吕不韦免相后姜耆在咸阳宫早已失势,摄魂香从何得来?
  “所以姜耆有同谋?”梅儿接口道。
  “对,大王借梅儿举办赏莲会的机会把昭夫人放出来,就是为了找出另一个同谋。”司马兰曦不急不缓的说。
  嬴政要姜耆误会她的同谋,让她们起内讧!
  突然明白过来:“昭夫人是有意把公子禹撞进芙蕖塘!”
  “可惜嬴焉脂太过谨慎机敏。”司马兰曦叹然一笑,“到最后,芈溪死了,姜耆押入大牢。”
  “关入大牢的姜耆不得不反咬一口,说出嬴焉脂就是同谋?”梅儿猜测着之后发生的事情,仿佛一切即将水落石出,她下意识的问:“宫中向来监守严密,三月宴那天大王的其他孩子都没事,为何偏偏是公子禹?两次遇害都是公子禹,是嬴焉脂报复姜耆?”
  “其实牢中的姜耆一直缄默其口,并未道出同谋。”司马兰曦食指轻敲漆案,低头愁思片刻才继续道:“其实是大王……”
  “什么?”难道是嬴政要威逼姜耆开口,对公子禹下手?梅儿难以置信的抢了话:“大王怎么会害自己的孩子!”
  “冷静。”她和缓的劝说,将油灯推进梅儿,“大王没有害公子禹,是公子禹跌进芙蕖塘后感染风寒,本是小病却因孩子体质虚弱病情时好时坏。而自从姜耆被抓,他便再不肯治病甚至闹起绝食。大王想尽早结束此事,借三月宴的喜庆之日网开一面,暂放姜耆出来劝劝公子禹,并以此再引同谋。”
  “可惜晚了一步,只怪我当时大意,偏邀嬴焉脂来安排此宴素膳。”司马兰曦叹息自责,当时是她的贴身奴婢刚巧说了句嬴焉脂低调无争又惯爱食素,她才会安排嬴焉脂来安排宴席。想来何以为巧,根本就是她的奴婢被收买后有意言出!
  嬴焉脂策划一场鸿门宴,险些让胡亥也丧了命,梅儿一阵后怕:“有些女人真是可骇,因为得不到君王心更因为嫉妒,不惜伤害小孩子。”
  “姜耆便是如此鬼迷心窍才会听从嬴焉脂助纣为虐。”司马兰曦又将油灯拉回到自己身边,光线照亮她的双眼,眼中竟透出丝敬佩,“但嬴焉脂不是,从入宫开始她的目标就很明确。偌大的责任压在一个小女子的身上,凭一己之力灭秦,她对别人毒更对自己狠,狠到弃爱绝情以至断子绝孙万劫不复!”
  梅儿被她眼中的光更被她的话震撼,别人说战争是残酷的,乱世间留下许多英雄男儿的事迹供后人歌颂,但后宫中为此牺牲的女子,又有多少能被记怀的?
  可悲她们的故事总在风花雪月中流转!
  本以为宫外的明刀明枪才是最恐怖的,原来后宫中勾心斗角的阴谋才是杀人最无形的刀子,这没有硝烟的战场仿如迷惑人的毒品摄取的越多便更想得到,而得到越多离死亡越近!
  梅儿耷拉下脑袋瘫靠在漆案旁,从头到尾思索了一遍,“黑衣人的主子会是谁呢?”
  “尚未查明,但至少是梅儿曾经认识,甚至是关心梅儿的人。”
  这一点她也想到了,甚至潜意识中总看到那么一个模糊的身影,那个黑衣人的主子在她的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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