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满唐(大唐女法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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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满唐(大唐女法医)- 第2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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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什么情话,能比得上这份情重呢?

    歌蓝看冉颜的神情,知道信中所说并不是什么夫妻情话,便点了火盆端到冉颜面前不远处。

    冉颜轻轻抚了抚那几张纸,丢进火盆里。面前一热,火舌陡然伸出盆外。

    “娘子,郎君不曾写情话么?”晚绿见冉颜面色凝重,心觉得是不是萧颂没有说些温存的话。

    “是啊。”冉颜喃喃道:“的确是未曾说情话。”

    晚绿正想着怎么安慰她,便听她继续道:“相隔万重山水,写了缠绵话儿也不过是平添伤怀,不若不说。”

    萧颂也必然是这么想的吧。

    冉颜垂眸,看歌蓝将火盆泼熄,心里一阵泛空。

    “夫人。”门外有侍婢唤道。

    晚绿去开了门,“何事?”

    “这是有人送至门房的信函。”侍婢双手递过来一封信。

    晚绿接了过来,问道:“不知道是何人送的么?”

    侍婢答道:“不知,送信来的是个中年妇人,门房问了,但对方不愿意透露身份,只说夫人见到信,自然就会明白。门房见对方只是仆人,举止气度皆不俗,便不敢耽搁地让奴婢送了来。”

    “知道了,下去吧。”晚绿道。待侍婢下楼去,才转身绕过屏风,将信递到了冉颜面前。

    冉颜心中也疑惑,这个时候,谁会给她递信?

    拆开信函,里面只有一张纸,冉颜看了上面的内容,面色微微一变,语气略有些急促地对晚绿道:“去请刘医生来!”

    晚绿见冉颜的面色,也不敢大意,应了一声便匆匆跑下楼去。

    冉颜将手里的信递给了歌蓝。

    “会不会是圈套?什么人会无缘无故地抓桑先生,跑到咱们府上来勒索?”歌蓝看罢,不禁疑道。

    “在长安,知道我与桑辰有些交情的人也不多。”冉颜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但是揉着太阳穴的手细不可查地颤抖着。

    这些年来,冉颜无数次地梦到自己在秦云林出事之前有机会阻止,也梦到无数次秦云林被弓虽。暴的画面,这已经成了一块心病。她任何时候都可以很冷静,可是倘若遇见这样的事情,便立刻失去了判断力,所以她果断把事情交给歌蓝和刘青松,希望她们能给个冷静的意见。

    “冉颜!”刘青松冲上楼,怀里抱着一个包袱,喘着粗气,把包袱摊开在冉颜面前。

    里面露出一件布袍,冉颜今早才见过桑辰,再加之方才接到那样的消息,自然一眼便认出这是他衣物。

    歌蓝见冉颜面色阴郁得吓人,连忙劝道:“夫人,您冷静些,这衣物很是寻常,若想仿制很容易!”

    “谁能保证一定不是他!”冉颜紧紧抓着衣物,满眼戾气。

    诚然,冉颜不喜欢桑辰,也不喜欢与他相处,然而桑辰除了是她来到大唐交往较深的第一个人外,他本身如清水的纯净,也令冉颜颇为欣赏,让她有一种想保护这种纯净不被破坏的冲动。

    从来没有一个时候,冉颜会如此渴望萧颂在身边,就如上次冉云生失踪那样,纵然她做事还是冲动了些,可也不至于失去辨别的能力,他能够安抚她的情绪。

    “此事要想周详一些,我已经派人去桑辰住的地方去寻他了,等等消息吧。”刘青松在关键时刻,倒也拿出了正经的样子。

    冉颜看着他肃然的模样,轻轻吁了口气,“放心吧,我眼下虽失去了方向,但智力没下降。”

    有萧颂在的时候,她会纵容自己小小地冲动一下,因为他是冷静的,既然容她去做,必然是有把握收拾好残局,可如今,必须要步步为营。

    有上楼的脚步声打断了沉默,来人在门前停住脚步,恭声道:“夫人,东阳夫人来访。”

    “诶?”刘青松满脸诧异,“她不是重病卧床?不好好在兰陵待着,跑长安来做什么?”

    冉颜闭眸深呼吸一下,才道:“请东阳夫人去厅内。”

    “冉颜,你可要绷住了啊,不管她说什么。”刘青松即使不知道萧颂说的那些内容,也从中嗅到阴谋的味道:“我在这里等着桑辰的消息。”

    “歌蓝,你与刘医生一起在这里等着吧。”冉颜站起身,沉声道。

    她垂眸看见刘青松有些不安,便道:“放心,我已经做好了接招的准备。”

    说罢,领着晚绿走出药房。

 第365章 入毂

    冉颜走出拱门之时,恰遇见从内门道进来的东阳夫人。

    她依旧是眸光悠远的模样,只是清瘦了许多,面色苍白,一身素服,整个人看起来更如不食人间烟火般。

    冉颜冲她微微欠身。

    东阳夫人颌首,由侍婢搀着向她走过来。

    “大伯母请厅内坐吧。”冉颜道。

    东阳夫人看向庭院中的凉亭,声音有些虚弱,“屋里有些闷,去亭中坐坐吧。”

    才至傍晚,午间的余热还在,其实外面比屋里更加闷,但既然客人已经择了去处,冉颜便也就随着她去了。

    两人在凉亭里的席上跪坐下来,冉颜便问道:“瞧着大伯母气色不大好,可是病了?”

    倘若不是东阳夫人可能对冉颜有威胁,其实冉颜对其也无多少恶感,甚至某些时候还会冒出非常恶劣的想法,如果不是东阳夫人谋杀了萧颂的前两位夫人,萧颂如今也不会是她的夫君。不知道是不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冉颜越来越觉得,这世上再没别人比得上他。

    “是病了一些时日,且我自觉时日不多,所以才会在孝期出来见你这一趟。”东阳夫人的语气像是在说饭后喝什么茶,如此轻飘。

    “我观大伯母气色,尚未到无可救药的地步。”冉颜道。

    侍婢上了茶,东阳夫人不紧不慢地端起来抿了一口,才道:“有些病,并非良药可医。”

    冉颜顿了一下,挥手令亭边的侍婢退下。

    东阳夫人放下茶盏,盯着从外面花圃伸进亭子里的一朵红色木芙蓉,似有些出神。片刻才再次开口道:“我自知事情已经败露,小九从前不对我下手,不过是怕打草惊蛇令我身后那个人对他有所猜疑,如今他既已得知我与那人决裂,势必报复。”

    萧颂的确是那样的人,而且他报复的手段每每狠绝,不给敌手留丝毫余地。倘若他恨上一个人,绝不会一刀抹了那人脖子,他有足够的耐心,等到将其毁灭连渣滓都不剩。

    “小九做事的手段,旁人不知,我却领教过几次。”东阳夫人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从袖中掏出一封薄薄的信放在几上,“我来,只想同你做个交易,这是李泰勾结地方官员、有谋反之意的信函,你拿去,条件是换我儿性命。”

    萧颂报复起来,很难说会不会顾忌兄弟情义。

    冉颜盯着她,淡淡地道:“我为何要接下这烫手山芋?李泰谋不谋反与我没有任何关系。”

    “是。”东阳夫人目光微垂,白皙的手指轻轻摩挲着信函的边角,轻声道:“可我知道,李泰抓了桑随远。”

    冉颜心中一跳,分明看见东阳夫人唇角有一抹浅笑一闪而过,她抬起头来,秋水清浅的眼眸望着冉颜,“这个交易如何?一命换一命,我知道,你有本事说服小九。”

    “是你自己服的雷公藤?”冉颜陡然明白过来,谁又有本事在这样精明的女人身上施毒?只有她自己吧。

    端阳夫人端起杯子,正要喝水的动作顿了一下,“不错。李泰以为用宗主之位便能诱使萧十一杀了我,可他不知道,萧十一根本不堪一击。”

    从联手这一段时间,东阳夫人其实也看出李泰这个人并没有识人善用之能,这在争储位的道路上是个致命的缺点。

    东阳夫人继续服毒,一是为了争取时间,萧颂身负皇命正在去江南道的途中,肩负重责不说,他本身便是一个很谨慎的人,如果知道她重病不愈的消息,多半不会急着下手报复,而是会暂时观望形势;二是为了麻痹李泰,李泰在萧府里有安插眼线,她暗中控制萧十一,依旧装作被其下毒的样子,偷偷出兰陵。

    其实她已经到长安有些时日了,只是等着这个合适的时机。

    冉颜自也是能想到这一层,可是她不明白,东阳夫人既然有能力瞒住李泰,有能力控制萧十一,还能够得知李泰的动向,又怎么会惧怕萧颂的报复,急忙赶过来做这个交易?

    东阳夫人自是能看出冉颜的疑惑,垂下眼帘,似乎在思虑什么。

    冉颜抬眼间却意外瞧见亭外的小径上,一袭素衣的萧铉之长身玉立,不知何时站在了芙蓉丛中。木芙蓉不过一米高,将他修长的腿掩埋了一半有余,他气息不匀,面上带着莹亮的汗水,似是匆匆赶来。

    有侍婢随后追过来,似乎是看见冉颜的目光,便并未出声。

    这发生的一切,也不过是冉颜目光微转间,东阳夫人垂着眼,并未发现,只是用她那一贯平淡的语调道:“我放弃,不过是忽然发现,我所谋的一切,并不是十郎想得到的东西。”

    晚风轻轻拂过木芙蓉花丛,院子里一片静谧。

    冉颜看见萧铉之呆呆立在那里,便知晓东阳夫人的声音虽然不大,但他也听见了。

    东阳夫人亦发现了冉颜的动作,便顺着她的目光回头,淡淡地看了萧铉之一眼,转过头对冉颜道:“侄媳妇是否要同我做这桩交易?”

    “好。”冉颜痛快地答应。既然萧铉之不知实情,实在没有必要承受萧颂的怒火,况且现在她也需要这份信函从李泰手里换取桑辰。

    纵然这样,可能会遭致李泰针对萧府,但这也是不得已之计。

    东阳夫人肯来同冉颜做交易,也是看准了冉颜的性子,倘若冉颜是那种出尔反尔的小人,她可能就会另寻别路了。

    “那么,请侄媳妇发誓吧。”东阳夫人道。

    冉颜实在有些对这个女人刮目相看了,被自己儿子发现真相,竟然依旧如此坦然,于是便竖起手,道:“我冉颜,今日对天发誓,倘若不遵守与大伯母之间约定,死后永不得超生。”

    “如此便好。”东阳夫人微微抬手,贴身侍婢立刻扶着她起身。

    冉颜亦起身相送。

    待东阳夫人走到凉亭前的阶梯上,萧铉之才反应过来,唤了一声,“母亲。”

    “你怎么来了。”东阳夫人驻足。

    冉颜离得近,能看见她抓着侍婢胳膊的手微微一紧,额上瞬间冒出了细密的冷汗,许是毒性发作,但在转而看她面上,却还是那副山高水远的清寡。

    萧铉之不喜争斗,性子孤僻,却不笨,自出了春来之事,他百思不得其解,春来会为了维护谁而不惜一切?只有唯一的解释,便是他的母亲。

    这些日子以来,萧铉之一直在暗暗注意东阳夫人的动向。在此之前,他一直以为自己的母亲是个淡薄世事之人,淡薄到十分的寡情,然而看见她用雷霆手段将萧十一压制得不得动弹时,他偷偷跟到长安来,只是想问问她,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做!

    然而,从听见的只言片语中,已经隐隐能猜测到事情的大致轮廓。

    这个一向寡情的母亲,做这一切事情,竟然只是为了他!

    “母亲……”忽然间颠覆以往的认知,让萧铉之不知该以怎样的态度来面对她。

    “从今以后,你便当做没有我这个母亲罢!”东阳夫人道。

    语罢,看也不看满脸震惊的萧铉之,径直与他擦肩而过。

    萧铉之愣了一下,匆匆朝冉颜施礼,转身追上东阳夫人。

    冉颜没有闲情逸致去管他们母子的事情,将信展开来看了一眼。她不认识真假,但刘青松应该认识。

    冉颜想着,便与晚绿疾步回到药房。

    “回来了?何事?”刘青松见冉颜进屋,蹭地蹿了起来。

    冉颜将手里的信递给他,“你看这章是真是假?”

    刘青松接了过来,连忙展开。因着冉颜只说了章子,他第一眼便将注意力放到了文末的红色印章上,仔细看了便刻,道:“的确是魏王的章……”

    刘青松顺便浏览了一遍信中内容,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鸭蛋,半晌才道:“东阳夫人送这个来了?她有什么企图?”

    冉颜将信函给歌蓝看,顺便将方才的事情仔细同他们说了。

    “为了十郎?”刘青松沉吟了片刻道:“其实也有这个可能,东阳夫人虽然看起来很寡情,这也与她的经历有关。据说炀帝给萧琮指婚时,杨氏宗族中少有合适的未婚女子。而东阳夫人的出身并不算高贵,原本已经有了个青梅竹马的郎君,传说已经是下了聘礼准备娶东阳夫人过门,但后来炀帝派人去劝说那人退婚,却遭到了拒绝,结果触怒炀帝,被绞死。东阳夫人与萧琮之间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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