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满唐(大唐女法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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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满唐(大唐女法医)- 第2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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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非一国皇后。

    “观音婢走了一年零九个月了。”李世民道。

    内侍见他神色郁郁,连忙转移话题道:“陛下,该用午膳了,娘娘若是知道奴婢不按时提醒陛下吃饭,准会怪罪奴婢。”

    “先去看看晋阳吧。”李世民欲起身,内侍连忙上前搀扶,却被他抬手阻止,“你不必跟着,我想一个人静静。”

    李世民心情不愉,内侍也不敢多加劝阻,只得静静地退到一旁,看着他一个人带着无边的落寞走了出去。

    外面是一片艳阳天,三月下旬的风里夹带着一些凋落的花瓣,蔫蔫的,带着即将腐败的香气。

    萧颂出了宫门,便策马疾驰回到府内,在内门道将手中的马鞭丢给小厮,边大步往内走,边道:“夫人呢?”

    “方才见到夫人去了厨房。”小厮恭敬地答道。

    萧颂心情大好地转道厨房。

    还刚刚穿过拱门,便闻见了浓浓的肉香。厨房外一干仆婢恭立在门口,有些好奇地伸长脖子往屋里张望,却没有一个敢发出声音。

    “郎君。”一个婆子发现了萧颂,连忙屈膝行礼。

    眼见其他侍婢也要出声,萧颂微一抬手,阻止了她们,放轻脚步走进了厨房。

    正午的光线透过窗户上薄薄的高丽纸,在冉颜身上留下耀眼的光斑。她身上着一件很平常暖紫色窄袖襦裙,如缎墨发随意挽了一个低矮的发髻,上面簪了一根桃木雕的桃花簪子,几丝散落的发从额际垂落,随着她切菜的动作晃荡,面上未施粉黛。

    萧颂目光落在冉颜的手上,她袖口微微卷起,露出一截晶莹洁白的藕臂,纤纤玉指压着半透明的鱼肉,飞快地将其片成薄薄的片。

    旁边锅里蒸腾的热气放水,将她素颜的样子衬托的犹如仙子。

    萧颂忽然想起一句话:洗尽铅华呈素姿,洗手为君做羹汤。

    “回来啦?”冉颜早就发现他杵在门口,口中随意问着,直到切完最后一片,才转头看向他。

    “才新婚,你怎么就下厨了?”萧颂索性走了进来。

    冉颜盯着他道:“不是新婚就要下厨?”

    萧颂知道冉颜是在故意挑他语病,嘿嘿一笑道:“哪里哪里,夫人下厨那就是对在下的赏,说明昨儿晚上努力没白费。”

    萧颂最后一句是靠在她耳边轻声说的,冉颜抬脚便狠狠才踩了他的脚,“我发现你和刘青松还真是蛇鼠一窝。”

    萧颂也不恼,见冉颜继续准备食材,便围着她转悠,时不时地闹她一下。

    “萧钺之,你难不成想吃晚膳,赶快走,少在这里给我添乱。”冉颜嫌弃地道。

    ……

    “诶哟,有人才新婚两日就被嫌弃咯!”蓦地,门口传来刘青松幸灾乐祸的声音。

    冉颜听见刘青松的声音就头疼,更烦人的是他还时常神出鬼没,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突兀地来一句奚落。而且,她深度怀疑刘青松是故意挑饭点来,专程蹭饭。

    萧颂见到刘青松,神情便自然而然地便严肃了许多,轻咳了一声,走了出去,“你来有事?”

    刘青松抄着手,笑嘻嘻地道:“九郎你说这话可就伤人了,没事就不能来瞧瞧你们么?”

    刘青松以前就是跟着萧颂蹭吃蹭喝,没想到这次被撵出去就再也回不来了,人家新婚夫妇,总不好过来打扰,当然以刘青松的性格,完全不会不好意思,只是怕被太夫人教训。

    萧颂语气也柔和了一些,边走边道:“你现在住何处?”

    刘青松见状立刻逮住机会大诉苦水,“唉!别提了,我住在桑随远家里,白天的时候,一群侍婢婆子堵在门口,院子里就住了我们两个英气逼人的美郎君,真真是危险,晚上桑随远非扯我陪他下棋,还死活不让我子,他是国手好吧!我能玩得过他?我算是发现了,这个人就是外表纯洁,内心阴暗,他接近我其实并不是为了和我交朋友,而是因为你抢了他心上人,他怀恨在心,便毫无人道地摧残你的兄弟!”

    萧颂听着他义愤填膺慷慨激昂,半晌才淡淡地道:“说完了?”

    萧颂与桑辰打交道的时间不算少,从一开始萧颂就把桑辰当做对手,所谓知己知彼,他又怎么会摸不清桑辰的底细、脾性?

    正如刘青松以前说过的一句话,天才,一定在某些方面很弱智。萧颂对桑辰的心性人品,还是很欣赏的。

    “你若是去东市喊出这番话还能活着回来,我便立刻让你搬回来住。”萧颂在花园的凉亭里跪坐下来。

    刘青松蹲在毡子上,幽怨地看着他,“歹毒。”

    “嗯?”萧颂微一挑眉,这个表情虽然幅度不大,但是颇具威胁性。

    刘青松立刻端端正正地跽坐,挺直身子,正气凌然地道:“九郎你抢了人家女人,作为兄弟两肋插刀,帮你偿还是义不容辞的!我决定,无论他用何种残酷的手段虐待我,我都决不退缩决不反抗,以一颗包容的心感化他……”

    有侍婢奉茶进来,萧颂端起茶盏,忍不住打断他道:“说正事,我没空听你胡扯。”

    “我就问问你什么时候动身回本家。”刘青松变脸飞快,立刻收起满脸的激动,缩起伸长的脖子,拢着袖子从善如流地问道。

    “打算五月初,倘若脱不开身,就只好让阿颜先去。抑或与本家商量,八月十五的时候新妇再祭祖。”萧颂道。

    刑部一般小案子也用不着劳动他,发生在京畿之地的大案多半也都是大理寺管着,地方上必须得等刑部审核的文件下达,才可以执行死刑,各个地方送上来的死刑卷宗三个月之内批复即可,有时候案件特别多,就会积压到年底,所以若是当年三月之内回不去,就年底一定批复,不管是本年还是次年,执行的季节基本上都集中的秋季,所以又有“秋后问斩”之说。萧颂一年到头都很忙,只有春初和秋季有几日得以喘息。

    “我昨日在老太太那里,说是十郎和十一郎来长安了,就在路上。”刘青松挠了挠大腿,打了个呵欠道:“到时候免不了要打扰你一番咯。”

    “他们来做什么?参加明年春闱?”萧颂微微蹙眉。因为今年的科举已经于二月都考毕了。

    刘青松撇撇嘴道:“不然他们还能来做什么,族里一直留着他们,至今才放考,想必对明年科举前三甲势在必得了。”

    “他们定是要去国子监的,到时候会叨扰你也说不定。”萧颂唇角弯起。

    刘青松瞠目,也反应过来,桑辰可是万千考生的偶像,当之无愧的“考神”,虞世南年事已高,早已经谢绝士子拜访,更别提把文章送到他面前,其他大儒门槛太高,只有桑辰最好接近,能得他说一句好,仕途也有出路。

    而萧十郎,便是那个女人的儿子。

    “她倒是有胆,敢把儿子送到我眼皮底下。”萧颂疏懒地倚在圆腰胡床的靠背上,面上笑容淡淡。他与前面两任妻子,一个新婚见过一面,一个见到面的时候就是尸体,要说有什么感情是不可能的,最多是一种责任感,还有便是觉得被人掴了一个响亮的耳光。

    仇是要报的,更要防范她对冉颜下手。

    “你觉得她这次把儿子送过来,是示弱还是挑衅?”刘青松可不想成炮灰,搞清楚状况,能避则避,避不开,就防患于未然。

    “不管是示弱还是挑衅,我都没有留着她的道理。”萧颂缓缓道。萧颂从来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不会给敌人回头是岸的机会,既然当初敢做,就必须承担后果。但万事也都有商量,主要看形势利弊,还有他的心情。

    “郎君,刘医生,午膳已经备好,不知要在何处用膳?”有侍婢过来问道。

    “有媳妇儿真好,饭来张口。”刘青松啧道。

    他这话恰好骚到萧颂的痒处,于是萧颂心情大好地起身,道:“去厅内吧。”

 第316章 卒(1)

    春季适合平补,冉颜做了几个鱼类菜肴,还有一些清爽小菜。且不说味道如何,单是冉颜的刀功便令人叹为观止,肉眼几乎分辨不出每个鱼片的厚薄差距。

    刘青松尝到熟悉的红烧鱼味道,眼泪不受控制涌了出来,但是筷子不停。

    这副模样,让萧颂愣了半晌。

    萧颂认识刘青松十多年,他一直都是吊儿郎当的样子,无论旁人如何跟冲他发火,也无论别人怎么着急,他总是一张笑眯眯的脸,让人忍不住想揍一顿,可此刻这副怂样,让人觉得……必须得揍。

    冉颜垂眸安静地吃着饭,看也不曾看他一眼。

    但萧颂原本新婚后温馨欢快的一顿饭,硬生生被刘青松哭得哀戚悲凉,心情极度郁闷,看着他的眼神能杀人。

    饭后,刘青松心情恢复如常,萧颂却是迫不及待地命人把他给轰走。

    冉颜明白,刘青松是一个极度恋家的人,纵然在大唐待了十几年,他也不能够抚平内心深处对故乡的思念。不管大唐有多好,混得多么顺风顺水,只要现在有机会让刘青松穿回去,他绝对不会有丝毫犹豫。

    其实冉颜又如何不想回到熟悉的地方呢?

    “夫人?”萧颂不知何时坐到了她身边,伸手把她拉入怀中,轻声问道:“在想什么?”

    冉颜摇头,她很想找个人倾诉一下,排解心中的压抑,但是刘青松不靠谱,这些话她又不知如何向萧颂开口。

    萧颂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两人均未说话,冉颜任由他牵着手往外面的花园里走去。

    满园的粉色芍药,绽放如同烟霞,在碧翠叶子的映衬下分外好看,白月季如脂,火红的木棉花蕾满枝。

    三月桃夭,渐渐化作春泥。

    长安的天气越发炎热起来,才入四月,便可以穿轻纱了。萧颂本打趁着婚期带冉颜去关山去一趟,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萧太夫人病倒了。

    冉颜作为孙媳,又懂医术,自然责无旁贷,每天都守在老太太榻前,几乎宿在了老宅,倒是把萧颂给冷落了。

    但萧颂没有什么怨言,他算是萧太夫人一手教导长大的,同她的感情比一般的祖孙还要亲厚些。

    刘青松也搬进了老宅,衣不解带地照顾萧太夫人,又有一群御医轮番地过来诊病,但萧太夫人的病起起伏伏没个定数,但冉颜心里清楚,她这么大年纪,病来如山崩,怕是很难好起来了。

    本家听说萧太夫人重病,得了御医的诊断结果,立刻浩浩荡荡地赶赴长安,几乎各房的嫡子嫡孙玄孙,还有媳妇们,都于四月底抵达长安。

    刚刚离开不久的宋国公也向朝廷告假赶回来尽孝。

    而同一时间,缠绵病榻的虞世南也大限将至,宫里面两位公主气疾发作,忙坏太医署的一帮老头,整天脚不沾地地到处跑,偌大的太医署中,几乎只剩下了拣药的药童。

    五月二日,圣上亲临萧府探望萧太夫人,五月三日又去虞世南府上探望。

    有众多大唐顶尖医生的悉心照顾,萧太夫人的病情暂时被稳住,到五月底的时候竟渐渐有了些起色,偶尔还能起塌到外面晒晒太阳。

    而虞世南的病情却无可挽回地恶化,五月二十五日,卒于长安。士子痛哭扼腕,哭声响彻长安城。

    “虞永兴走了?”萧太夫人坐在廊下的圆腰胡床上,缓缓问冉颜。

    虞世南被封永兴县子,所以世人也常称呼他为虞永兴。

    “嗯。”冉颜不喜欢糊弄人,况且,老太太并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萧太夫人静静地看着院中的大红牡丹,久久才从怀中掏出一只桃木梳,看了良久,才递给冉颜,“来,帮我梳头。”

    冉颜双手接过木梳,将萧太夫人雪白的长发解开,用梳子轻轻梳顺。

    “年轻的时候,孝明皇帝最喜我的头发,他说摸着比上好的绸子还顺手,任何金银都配不上它。所以他亲手做了这把木梳送于我。”萧太夫人面上泛起一丝笑意,垂眸道:“我说,金银都配不上的头发,木梳打发我?他说,这梳子是我独独对你的心意。”

    冉颜也跟着笑了起来,心道敢情原来萧家从祖上就干过木匠的活儿,怪不得萧颂把一根桃花簪子雕得栩栩如生,“祖母的头发现在摸起来还是比绸子顺手,梳着也不费力。”

    “你跟着九儿,竟也学会哄人了。”萧太夫人笑道。

    冉颜也不否认,萧太夫人的头发比一般老年人要好很多,但必然不如年轻时候。

    “松儿,把我那件绮地乘云绣曲裾取来。”萧太夫人道。

    “太夫人,刘医生熬药去了,奴婢帮您去取。”一旁的侍婢凉儿躬身道。

    萧太夫人轻轻颌首。

    “太夫人,奴婢给您梳头吧。”凌襄见萧太夫人兴致好,便出声询问。

    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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