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满唐(大唐女法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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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满唐(大唐女法医)-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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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美人几个字一出,几名文士立刻凑到一起去了,言辞间无非是对其容貌的赞美,还有两人作了诗,一众人叫好,便寻了小二取了纸笔,打算写下来送到楼上正在举办的雅兰会上,说不定便会有幸被邀请过去呢!

    冉颜对诗词的欣赏水平实在有限,目前还记着的唐诗宋词加起来统共不超过二十首,其中还包括“锄禾日当午”之类。所以相对于这等文艺的气氛,冉颜对面前的乌梅饮更加感兴趣。

    春有扶芳饮、桂饮、桃花饮,夏有酪饮、乌梅饮,隋唐时期的饮料注重色、香、味,并且按照时节饮用不同的品种,还纯天然绿色无污染。

    长安一带的人更偏好酪浆,但南方人多半不喜酪浆的怪味,相对来说更钟爱乌梅饮之类的饮品。

    冉颜抿了一小口,酸酸甜甜的乌梅浆入口,口舌生津,这乌梅浆也不知用什么方法制作保存,竟有些凉丝丝的感觉,夏季饮用最合适不过。

    菜品陆陆续续上齐,江浙一带的菜都清淡寡味,咸中带着一丝甜味,冉颜并不喜欢,再加之夏季胃口不佳,冉颜只吃了很少。

    许是雅兰舍多是文人聚集,所以即便是楼下大堂里也没有喧哗声,至多只是谈论时事,吟风颂雅。

    “方才那首《美人序》是哪位大作?娘子们有请。”一个清亮的声音在楼梯上响起。

    堂中忽然止住了声音,所有人都看向站在楼梯边上的女子,一袭淡绿色齐胸流花襦裙,挽着双丫髻,约莫十五六岁,长着一副好样貌。虽是一副侍婢的打扮,却气度非凡,一看便知是出自名门。众人面面相觑,被雅兰会相请,好大的面子!

    “是在下拙作。”坐在冉颜隔壁的白衣文士起身拱手,面上带着淡淡笑容,风度翩翩,一副才子风采,全然无方才赞叹美人时那垂涎的形容。

    侍婢面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冲他微微颔首,“郎君请随奴婢来。”

    冉颜眉梢微微一挑,她不懂诗词,但常说文如其人,看白衣文士这一副模样,也能想像他作出的诗恐怕不是花团锦簇的吹捧,就是千方百计的拍马,就这样的等级还能被雅兰会的贵女们看上,可见这些贵女的欣赏水平……

    唐朝是个诗坛盛放的时代,许是贞观年间诗才刚刚开始兴起的缘故?冉颜暗想。

    “文景兄真真是好运气!”与白衣文士同席的人叹道。

    众人一片唏嘘,或是尖酸或是羡慕。

    冉颜也吃得差不多了,便唤来小二结账走人。

    这时堂内之人因着不能参加雅兰会,因此注意力都放在了恰好从里间出来的冉颜身上,尤其是晚绿不曾带幂蓠,一双丹凤眼,琼鼻丰唇,生得十分不错,一时引起不少人兴趣。

    那些赤裸裸的目光,让晚绿火气蹭蹭地往上蹿,不过她也有分寸,这里不是冉府庄子,由不得她撒野,只好吞着一肚子闷气,随着冉颜往外走。

    晚绿一时有些分神,到了门口时竟不甚撞上了人。

    啪!

    “眼瞎了吗!”不等晚绿致歉,那人一巴掌掴在了晚绿白生生的脸上。

    响亮的一声,不仅打蒙了晚绿,也让堂内一群文士也都蒙了片刻。

    雅兰舍是文士们最喜欢的聚集之处,不懂风雅的人觉得酸腐,懒得来此处,穷人也来不起,所以店中气氛向来和睦,乍听见粗俗的言语,众人都还不曾适应过来。

    “奴婢一时不查,请郎君恕罪!”晚绿暗骂自己不长眼,连忙给那个火气大的公子爷跪下赔罪。

    城中权贵比比皆是,一巴掌拍下去能拍出三五个来,晚绿纵使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给冉颜闯祸。

    冉颜走在前头,惊觉变故回过头来时,便瞧见一名身着蓝色广袖直裾锦袍年轻男子,剑眉星目,便是怒气冲冲、蛮不讲理的模样,也不得不承认,他是个不可多得的美男子,但冉颜向来没有欣赏美男的心思。

    看着晚绿一侧脸颊高高肿起,冉颜唇间冷冷地蹦出两个字,“人渣!”

    不由分说便打女人的男人,不是人渣,是连畜生都不如。

    “你说什么!”锦袍男子登时暴怒,一手抓过冉颜的衣襟,将她拽至跟前。

    晚绿登时急了,蹭地从地上窜了起来去扯那男子的手,“你有气只管冲我来,不许动我家娘子!”

    晚绿的力气,哪里敌得过一个男子,那只青筋暴起的手,死死地抓着冉颜的衣襟,纹丝不动。

    堂内之人也觉得男人太过分了,但均认出这人便是秦上佐的嫡子,秦慕生。早上才刚传出在彩绣馆打死了人,午时便大摇大摆地出现,可见其靠山强硬,所以也没有人敢去做那第二个韩郎君,堂间一片静谧。

    冉颜冷哼一声,一字一句地道:“徒生了一副皮囊,有气只知道往女人身上撒,不是人渣是什么?谁得罪你,谁惹你生气,不敢报复,只会在旁处撒火,不是人渣是什么!”

    句句铿锵,掷地有声,比一个个响亮的耳光更让人难堪。

    秦慕生觉得自己近来特别背运,家里给说亲,说了个快死的病秧子,晨间不过是揍了韩家小子一顿,结过谁知那厮命薄,竟是死了,虽后来仵作查明是中毒致死,但他心里堵闷得很,这才出来要喝顿酒,去去闷气,竟又被个小娘子骂了个狗血淋头。

    “你是哪家娘子?”秦慕生气极,反倒压下了暴怒的情绪,冷声问道。

    这句话陡然提醒了晚绿,冉家在苏州城可是数一数二的世家大族,便是苏州刺史也要敬上三分,即便冉颜不受宠,也是堂堂嫡女,遂道:“我们是城东冉府,你松开手!”

    “城东冉府?”秦慕生还未曾说话,二楼便有个声音挑高了声音问道。

    冉颜心里一叹,真是冤家路窄,这个比正常人高八度的声音不是冉美玉又是谁?

    “放开我。”冉颜声音淡淡,却让人有种压迫感。

    秦慕生终于觉得自己这样提着一个女子的衣襟有失风度,遂也算是配合地松开了手。

    二楼有十余个华裳女子均带着幂蓠,缓缓从楼上下来。

    其中一个红色齐胸襦裙的少女走到秦慕生和冉颜面前,一眼瞥见了晚绿,稍微怔了怔,旋即转向冉颜,心中纳罕,前几天还半死不活的人,今日就能到处乱跑了?

    想到那日,冉美玉胸口一阵气结,还有她的那根对蝶簪子,竟被冉颜拿去给当了,被其他贵女发现之后,狠狠地嘲笑了她一顿,说她日子已经艰难到当首饰过活的程度了,今日大好机会,不扳回一局,她可就不是冉美玉!

    “原来是十七娘啊!你与秦四郎可真是有缘呢,这才说了亲,你们便就遇上了。”冉美玉是诚心要打击打击冉颜。

    秦四郎是个纨绔子弟,成日的眠花宿柳,全城皆知,对于女子来说,绝非好归宿。

    冉美玉此话一出,秦慕生和冉颜同时一愣,不禁看向对方。

 第19章 美人

    冉颜一阵阵头疼,居然不止冉美玉一个孽障,这里竟还有一个更混蛋的!

    冉美玉倒还罢了,不管她怎么横,与冉颜也都是不疼不痒的关系,任由她蹦跶好了,可这秦四郎不一样,凡是都没有个定数,说不定这个混蛋真的就成了她的夫君,那以后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冉十七娘?”秦慕生一腔怒气被浇熄了一半,颇为玩味地审视冉颜,“原来听说冉家嫡女是个病秧子,今日一见居然活蹦乱跳,骂起人来中气十足……”

    说着,竟是轻佻地用手拨开冉颜幂蓠上的皂纱。

    冉颜没想到他忽然如此,退后晚了一小步,皂纱被扬起一个不大的缝隙,便就是这条缝隙,也足以让秦慕生看清楚冉颜的容貌。

    两弯微蹙的烟眉入鬓,乌发蝉鬓,正午的阳光透过缝隙落在凝脂般的脸上,勾勒出半片姣好的面庞,长长的睫毛犹若微微颤动的黑色蝶翅,交衽衣领方才被抓得有些散了,露出一节莹白细致的脖颈,在耀眼的光线下,越发熠熠生辉。

    只是一瞬,皂纱便落了下来,这匆匆一瞥,硬是将阅女无数的秦四郎给看得呆了。他再欲伸手时,冉颜已经退出很远。

    秦慕生反应过来,心头禁不住狂喜,原本以为这亲事是冉府硬巴上的,想把一个将死的病秧子推给他,没想竟是个美人!他见过号称苏州第一美人的齐六娘,比起他这个未婚妻来,可又是差了不少。

    冉颜不欲久留,淡淡地冲冉美玉道:“我先走了,后会有期。”

    这话中不无警告的意思,冉美玉却是没听出来,只是不知怎的,心底居然微微一跳。

    “十七娘!”秦慕生想到方才一怒之下不由分说地打了晚绿,生怕冉颜心里记恨,不愿意这门亲事,连忙上追上她道:“我近日诸事不顺,心中烦躁,出手打了娘子的侍婢,是我不对。”

    秦慕生形容严肃地道歉作揖,加上他俊俏正气的长相,连晚绿都不由相信,他的确是因为遇事不顺才出手伤人。

    冉颜遇见过道貌岸然的人多了,光是这一日听说关于秦慕生的传言,便知道他是个情绪化过重,易于冲动之人,即便此刻是真心道歉,说不定下一刻就因为旁的事情翻脸不认人,这种人,冉颜自问伺候不起。

    “郎君既是致歉,我们自然不会放在心上,告辞。”在冉颜看来,打了就是打了,不管出于什么原因,难道因为心情不好杀了人后,便不用负责任?只是她不想跟秦慕生纠缠下去。

    冉颜拽着晚绿匆匆没入人群。

    秦慕生心情大好,哪里还会把冉颜的责骂放在心上,急忙赶回家去,心道,一定要让父亲促成这门婚事!那冉十七娘的容貌,休说齐六娘比不上,就是放眼整个大唐,也寻不出几个来。也亏得她久病不出门,否则这样的长相怎会名声不显?

    两个当事人都急急离开,却留下一屋子人面面相觑。众人都不禁猜测,这冉十七娘得长成何等绝色,才能把遍阅群花的秦四郎给迷成这样!

    一群贵女中,有个着月白襦裙的少女看着冉颜离开的方向,喃喃道:“冉十七么……”

    直到看不见雅兰舍的影子,冉颜才放慢脚步,带着晚绿朝医馆走去。

    “娘子,秦四郎……”晚绿平日在庄子上,平静得很,今日一下子起起落落的,让她有些回不过神来,而且冉颜的表现也不再如从前那般胆小,反倒显得有些冲动,“娘子,秦四郎打了奴婢便打了,您作何要与他冲撞?万一以后婚事真的成了……”

    “他人都打了,我骂上一两句又怎么样?”冉颜冷声道。她也非是一时冲动,如果冉家真的连这点事都罩不住,那她也没有留下来靠大树的必要,早就打包跑路了。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虽然没错,但这里是大唐!不管是律法还是风俗,都允许自由婚配的,这桩婚事,也不是没有丝毫挽回的余地。

    “唉!秦四郎风流了些,否则那相貌家世,不知道有多少娘子肯嫁给他。”晚绿叹道。

    冉颜淡淡看了她一眼,“你看人的准头实在差得很,他何止是风流,简直是荒唐。”

    两人进了医馆,让坐堂的医生给晚绿上了药,又抓了几服消肿的药,便往布庄去了。

    因着今日遇上的事情杂乱,冉颜心里还惦记着提取青霉素的事儿,也就没有心情逛,冉颜随意挑了一匹上好的棉布,还有几匹绸、缎子、纱罗。

    棉布穿着舒适,又吸汗,夏季做几件中衣,用来当做家居服最好不过,而绸和纱罗一般用来衫子和裙,因缎子厚实,大都用来做袄。

    花了二十两,将主仆三人的春夏衣物全部都整齐全了,还买了两件上好的成衣打算孝敬新认的师傅。

    一两银子在现代有千元的购买力,二十两当算是血拼。

    买了一大堆东西,在城中雇了一辆马车,两人便返回庄子上。二十两银子摸在手里没什么感觉,换成东西,装成满满一车,却十分有成就感。

    冉颜的心情也稍稍好了一些,心想,其实若是没有这一桩糟心的婚事,凭着一手医术养活自己,这样悠闲自在的生活也挺好。

    回到府中,晚绿让马车直接把她们载到院子里,然后才唤了邢娘一起把东西卸下来。

    卸好之后,邢娘对着一堆绫罗绸缎,半晌才回过神来,问晚绿道:“主院给拨东西了?”

    邢娘是见过世面的,她知道这些东西虽然都不是顶好,却着实不少,主院那位继室小门小户的,心眼小着呢,这两年加起来送来的东西也没有这些多。

    “他们哪里舍得,这些可都是娘子挣来的!”晚绿脸上的肿也消了不少,早就忘了疼,眉飞色舞地与邢娘讲自家娘子多有本事,气度多么超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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