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做回单亲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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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做回单亲妈妈- 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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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纪尚轻,看淡男女之情的她不知不觉中有了这样的印象:她们的苦主要来自于依附男人的习惯,和对爱情无法割舍的渴望。

到了这个时代,有了玉婕留下的金钱,看到大姆的例子,加上对自己的信心,她义无反顾地做起寡妇,以为“寡妇”身份除了行动上的一些限制,会带来更多的自由。

她需要感情,愿意付出,期待回报,但她不会选择男女情爱这一最不可靠的感情投资,她更喜《奇》欢孩子,更渴望亲《书》人和朋友。她按自己《网》的想法生活,拥有了想要的一切。

一个龌龊的男人,怀着猥琐的心思,以低劣的手段,跑来破坏,掠夺。她愤恨,却无力还击。

自古民不与官斗,在这没有民主不**制男尊女卑的社会,弱者是强者的食物,女性是男人的牺牲。

如果玉婕的身体有红线女的本事,她一定月下奔袭,割下陆千户的脑袋,磨光匕首,静待每一个意图不良的恶徒。可玉婕只是这个时代典型的闺秀,只会拈针刺绣。张歆自己提得动的也只有菜刀。

她不但要防范卑劣的手段算计自己,还要担心谋算落空之后恶毒的黑手会伸向她身边的人。

她还不至于无路可走。

她可以选择再次逃离,别的地方不好说,李元川的熊本岛可以为他们母子提供庇护。她相信李元川不会逼迫她,不怕那些倭寇,可这一步,迈出容易,退不回来。如果孤身一人,她也许会选择去岛上换个更自由的活法,可她不能让孩子在海盗窝里长大,做海盗,嫁海盗。

她知道陆千户垂涎什么。她可以自毁容貌,这样虽不能完全斩断他谋财的心思,这份刚烈足够赢得舆论的同情,甚至官府的干涉,在这个时代的道德文化下,可以震慑住很大部分意图不轨的恶人。这个办法太悲壮,太憋屈,她不喜欢,孩子们的感受也会很糟糕。

还有一个办法,更简单,更有效,但是——

陈林氏走近来:“阿妹,今天的事,我知道了。程启来了,在客院。我把你的事都告诉了他,他仍想娶你。你去同他好好谈谈,有什么顾虑想法都摊开讲。他帮我们那么多,值得我们开诚布公。这是个难得的好男子,大姆不想你错过。”

程启确实是个难得的赤诚男子。只是她秘密太多,匪夷所思,无法真正做到坦诚,更不可能“布公”。但她至少应该真诚地对待他的感情。

对着张歆,程启总少了点底气,口舌也更笨了,吭吭哧哧地:“今天,让你受惊了。”

“没有。”当时她在睡觉,受惊的是他和别人。

“多谢你及时替我解围。我都记不得谢过你多少回了。”每次蒙他帮助,她都只有语言的表示,想想真不好意思。

“是我当做的。也是我乐意做的。为你做什么,我都乐意。”程启鼓足勇气,说出他能想到的甜言蜜语。

“你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

“没关系,没关系。那个男人不懂得珍惜你,配不上你。你若不嫌弃我蠢笨,让我来保护你,照顾你,可好?”

张歆心中淌过一阵暖流:“你是大智若愚,轻易不显山露水。我凭什么嫌弃你?然而,我的身份——万一哪天被人认出来,又或者,那个人找了来,就是大祸,无以翻身。你好好的,何苦被我牵连?”

“不妨的。你回来泉州也有一年半,之前又在松江住了些日子。这么久都没被那边察觉,想来,那边要么没有线索,要么知难而退,不再寻找。我听衙门里的人说过,寻人破案都要抢时间,耽搁越久,越没头绪。你如今要支撑这个家,有些时候不得不抛头露面,以后——呃,可用的人多了,还更不容易被人发现。”

见张歆半垂着头,认真听着,程启找到自信,顺着思路继续说:“至于万一,那是防不住的。人人事事都有万一,对我们这些跑船的人,万一就更多了。说不定,不等你的万一发生,我这边就——”

“别胡说!”张歆一着急,下意识地抬手阻止:“这种话,也是混说的?”

程启一直望着她,不等她抽回手,双手合上,轻轻地但牢牢地捉住那个温软柔滑,心中满是欢喜,眼中都是情义:“我不说了。为了你,我一定活得长长久久,不论遇到什么,都会留一口气回来。我也会小心戒备,教那人就算找来,也翻不起浪。最不济,陆上不好存身,我们下海,去台湾也好,去南洋也好,海阔天空,还怕没有我们的落脚之地?”

这个人!张歆眼中起了泪光,本能想到的是:为什么前一世,没能遇到这样的真男子?是物质的文明和舒适断送了真男儿气概,以致阴盛阳衰?还是,近视眼不识珠,生生错过?想想前世的生活圈子,不外乎亲戚世交,学校和单位的熟人,加上一些熟人的亲戚朋友,常来往合得来的更多是背景相似经历相似的同类,圈子真真小的可以!大概真是不曾遇上。

“就算你自己不在意,也要替你父母家人,为家族名誉想想,总不能为了我,成了家族罪人。”

她如此为他着想,程启越发感动越发喜悦:“程氏家族大得很,人多,乌七八糟的事也多。我不过一个小小旁支子弟,娶个老婆,哪里就能坏了家族名誉?至于我家里人,多是喜欢你的。说了你别生气,我弟我妹在家私下已经管你叫大嫂,两个侄女晚饭时还问你几时能搬过去住。就是我娘,心里也已经许了。我家里人,你都认得,不大会说好话,心却是好的。你若担心给我丢脸,更加不必。我的名声你也知道。”

张歆趁他不注意,抽回手,叹了口气:“你克妻,那算什么?说到底,我是有夫之妇,若是再嫁——”

程启心急,脱口说道:“我前面老婆也没死——”

寂静。过了好一会儿,程启开口,期期艾艾地解释。

他的第二个妻子赵氏,是董氏挑挑选选,好容易定下的。莆田人,家族一度兴旺,后来破落了,到了他父亲手上,家业才慢慢有了起色。赵氏过过苦日子,经过丧母之痛,性子刚强,人也能干,读过点书,长得也不错。她继母与董氏姑姑的弟媳是七拐八弯的亲戚,指望这个继女嫁入程氏,再与董家攀上亲,将来好提挈亲生儿女的婚事。

见过的人都说赵氏好,才貌双全,程启怀着期待结的婚。入了洞房,掀了盖头,闹洞房的客人刚出门,新娘就给他跪下了。

原来,她幼年有个邻家哥哥,青梅竹马。两家母亲曾戏言结亲。后来她家有了钱,换了个大房子,母亲去世,继母入门,两下断了来往。听说那男子聪颖好学,过了童子试,一度托人探听亲事。她父亲继母不知道当日亲事之说,见男方功名未就,家业凋零,家中人口又多,当即拒绝。

这赵氏却是个痴的,只道生母已将她许给那竹马,断不能再侍奉第二个男人。也不知她家里怎么弄的,她怎么想的,竟顺顺当当完成了婚礼。进了门,拜过堂,她却不愿与程启圆房,而要给多年没见面的竹马守节。

可想而知,南国地方,兴兴头的程启被泼了一大盆冰水。程启性情温和,心里再恼火,也做不出什么,一听完就去找董氏,把这事交给她处理。程启和他的第二任妻子,总共就见了这一面。

董氏千挑万选,娶回来这么个媳妇,气得差点背过气去,连夜派人去叫了她父母来。赵氏父亲听明原委,很是后悔,心疼女儿,还有些赞同她的志气。继母只担心这事传扬出去,她家名声受损,儿女再别想结好亲事。

赵家老夫妻千求万求,加上董氏姑姑和她夫家从中调停,到后来连董氏的老爹都被说动,也考虑到程启的面子和想法,董氏咽下这口气,终究还是把赵氏退回娘家,对外只称赵氏染病,等上些日子,就称病故了。赵家不吱声,旁人就算有些议论,很快也就淡了。

只是,那以后,程启“克妻”的名声就坐实了。董氏也被怀疑与两任长媳的死有关,再想给程启说亲,就很艰难。

至于赵氏,倒是如愿以偿。她父亲私下找来竹马,问他还愿不愿娶赵氏。那竹马倒也有情义,说了一番缘定三生什么的。事情弄到这样,大方做亲是不可能的了。两家悄悄办了婚事,赵氏的爹给了一笔钱,谎称自家远亲,让他们去邻省投奔自己好友。

提起了,程启顺便把赵氏之前,朱氏和梁氏的死因也都说了。

张歆象听天方夜谭,打量程启的眼光又不一样。别人可能会觉得程启窝囊,缺少魄力,张歆看见的是他少有地宽广的胸襟。正是因为拥有这份胸襟,他才会接受与一个寡妇合作,顶着压力,给她一个宽松的环境,支持她每一个决定,如珠如宝地疼爱一个没有血缘的孩子,彬彬守礼地守望寡妇孤儿,到现在不介意她是“逃妻”,认真地打算他们的未来。

程启生怕她着恼他的过去,更怕她担心她的身份,结结巴巴地安慰:“大宅门大家族里,这样那样的丑事多的很,很多都被掩饰过去了。你的事,不过是没人帮忙,并不是没办法。”

“你假死的妻子,和我没死的丈夫,分量根本不同。”话虽这么说,张歆心里已经活动。段世昌娶的是死掉的周玉婕,不是活着的张歆。她活了两世,好容易遇到一份真感情,一个好男儿,为什么不能嫁?

“泉州的人只知道我克死了两个老婆,你没了丈夫,无依无靠。”

婚姻不只是两个人的事:“你家里若是知道——”

“这事你我知道就好,不必告诉他们。”

“可是——”

“同外面人打交道,是男人的事。这个,听我的,你别管了。”程启的大男子主义冒头。

张歆看着他,突然笑了:“你原先那么容忍朱二,为什么?”

“我,岳父一直对我很好。那件事,我没了妻儿,坏了名声。岳父却是家破人亡,一蹶不振,朱大原是他最器重的儿子,朱家的希望。朱大死了,朱氏就剩下一个二哥。我同朱二原先也不错,他不知就里,总以为他哥哥妹妹都是因为我才死。其实,也是这样。我那时年轻气盛,本不想纳妾,朱氏避着我,非要把梁氏塞给我。我赌气要了梁氏,故意抬举她,并非喜欢她,只是为了气朱氏。倘若我没纳梁氏,又或者知道朱大喜欢她,直接送她回朱家,就不会有后来那些事。”

张歆沉吟着:“你的心,你的事,我都明白了。你,再让我想想。”

说了半天,怎么还是换得这一句啊?!程启差点哭出来。

张歆也想起自己早先已经“想想”过两回,有敷衍的嫌疑,连忙说明:“我还有些事,需要想想明白。你再给我些时间,可好?”

程启只能应“好”,垂头丧气地出门。

陈林氏守在外面,见他出来,笑眯眯地迎上来:“阿妹怎么说?”

“她说还有些事,需要想想明白。阿姆,这都第三回了,你说——”

“你叫我说什么?你若是真想娶阿歆,怎不遣媒人来提亲?难道要阿歆同你私定终生?”

醍醐灌顶,程启恍然大悟,忙不迭地作揖赔礼:“多谢阿姆指教!是我错了。我明日就去寻媒人。”

“别急急惶惶的,礼数不周全,我可不答应。”

“嗳!”

120 缘定

看见张歆垂首沉思,陈林氏坐到她身边:“阿妹,你还有什么想不通?还有什么放不下?”

“大姆。”张歆唤了一声,将头靠上她的大腿,不说话。

陈林氏抚着她的背,慢慢地说:“别怪大姆替程启说话。你一个人,我不放心。有他照顾你们母子,我也好放心回湖西村去。阿祥两口子就要搬去山里,留下两个小的。阿怀夫妻愿意照顾,可阿怀多半日子不在家,他媳妇要做地里家里的活计,自己有好几个孩子要照顾,要准备大女的嫁妆,老大的婚事也要开始张罗,哪里顾得过来?我知你怕我回去受累受气。如今已没人敢给我气受,眼看你们个个都好好的,我这把老骨头,有用处才觉欢喜。我是被花轿抬到湖西村,在老屋嫁给你大伯,也该老死在老屋里。”

“大姆,我明白。”张歆眼睛一闭,沁出几滴泪水,渗进陈林氏的裤子。

陈林氏确实是她顾虑的一个原因。帮招婿守寡的侄女支撑门户,还说得过去。大姆总不能跟着住到程家。张歆想给操劳多年的大姆提供一个安详舒适的晚年。可大姆有大姆的信念和坚持。大姆要她好好的,每一家子女,每一个孩子都好好的。

“阿妹,你心里还挂着什么?讲给大姆听。”

“我出走时,留下过话,如果那个人想要小强继承家业,十六年后会送小强回去。”

“你是怎么想的?”

“小强是段家的嫡长子。倘若他想回去,我要让他回得去。那里还有我娘家和姨夫留给我的财产,便宜无关紧要的人,我总有些不甘心。”

“你看待事情,一向明白。可这事,大姆觉着,你想得太多,倒糊涂了。姓段的既然另有儿子,就不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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