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柔走过来，坐在那里开始看iPad，章艾问：“菜都准备好了？”
曾柔“嗯”了一声：“等徐总醒了炒炒就能吃了。”
章艾问：“微博上有什么新鲜事啊？”
曾柔摇摇头：“没啥，好像是关心顾梅梅的人也不多了。”
章艾“嗯”了一声：“看样子丁总和吴总的北京之行还是很有效果的。”
曾柔“嗯”了一声：“中国特色。”
“我一直有个问题想不明白，你说这次顾梅梅的事情闹得这么大，只是一个孤立事件？”章艾像自言自语道。
“怎么，你有什么想法？”曾柔问。
于是，章艾就把自己这些天对刘岳平的怀疑说了一下，最后，她对曾柔说：“你帮我分析分析，这些事情仅仅是巧合吗？”
曾柔想了半天：“所有偶然的背后一定有着某种必然。”
“别当哲学家了，你说说你是怎么想的？”章艾“哼”了一声。
曾柔在iPad上面用手指点来点去，似乎没有听到章艾的问话。忽然，她惊讶地喊了一声：“天啊，这也太神奇了！”
“怎么啦？”章艾问。
曾柔正想回答，只见徐欣然穿着睡衣边打电话边从楼上冲下来：“真的吗？好好。”
章艾有些不满地说：“你下楼小心点，这么大岁数了，摔了谁负责？”
徐欣然伸手拿过曾柔手里的iPad，迅速地看着，边看边摇头：“这怎么可能？”
章艾问：“你怎么啦？”
徐欣然把iPad递给章艾：“你自己看吧。”
章艾拿过来一看，只见整个微博正在传一个重要的消息，顾梅梅今天晚上要坐飞机从上海到鹏城，然后取道中国香港去澳大利亚。而且还有人贴出了顾梅梅的航班信息，那是一种航空公司内部的信息，一般人是拿不到的。
章艾心里有点拿不准，她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刘岳平做的。按刘岳平他们的能力，就是拿到顾梅梅来伦敦的信息，应该也不是难事吧。这是一个偶然，还是刘岳平故意为之？
章艾看了看徐欣然，问：“刚才谁打电话给你？”
徐欣然脸上有点不自然：“还是不说了，说了你生气。”
曾柔站起身：“你们聊，我做饭去。”
曾柔是个聪明的女人，自然知道这个时候需要她离开。
“你说说吧，谁的电话？”章艾显得很平静地问。
徐欣然显得有点不自然：“是顾梅梅的一个闺密，叫詹芳。”
章艾似乎有些明白了，问：“也在《金陵风月》的剧组里？”
徐欣然点点头：“我知道你这次为什么不理我，一定是看见我跟詹芳出去了。”
章艾见他主动提起这件事，就把iPad放在一边，不动声色地问：“你是怎么认识她的？”
徐欣然犹豫了一下：“我说完了你别生气。”
章艾“嗯”了一声，意思是让徐欣然继续。
徐欣然于是显得有点不好意思地告诉章艾，这个詹芳是有一天习焕章叫他和方亮一起吃饭的时候认识的，那时候顾梅梅还没出名，她俩一起去的。
这让章艾很意外，章艾问：“等等，你说清楚，你们跟谁吃饭？”
“方亮啊。”徐欣然显得有点不解，看着章艾，认为章艾有点大惊小怪。
“然后呢，她俩归谁用了？”章艾这回是真吃惊了。
徐欣然很不以为然地回答：“你这人怎么这么没劲！吃吃饭而已。”
“真的？”章艾有点不信。她眼睛盯着徐欣然，目光就像是手术刀。
徐欣然被她看得发毛，最后说：“后来又唱唱歌，真的，真没干什么。”
章艾不想问其他的了，上了床你又能怎么样。不过，她还是觉得有点疑问，于是，又问：“你们三个人就两个女孩子？”
徐欣然犹豫了一下：“后来李佳薇去了，她好像跟习焕章有什么事，坐在一起嘀咕了一会儿就一起走了。老婆，你可别误会，那时候我跟方亮真不知道这个顾梅梅是刘部长的人，不然的话，借我们两个胆子我们也不敢啊。”
徐欣然的这个解释章艾是相信的，而且，她也明白，那天叫这两个女孩子来陪方亮和徐欣然不是习焕章的主意，而是李佳薇的主意。那个时候，李佳薇应该在下一盘很复杂的棋，只不过这盘棋被顾梅梅的炫富事件给打乱了布局。
“你那天找詹芳干什么？”章艾还有个问题未解，她不想让这件事在心里憋着，所以直截了当地就问了。
徐欣然赶紧解释：“这个你可能误会了。你要知道，顾梅梅和詹芳是好朋友，中宏文化公司的事情她不可能不知道一些，所以，那天我找她也就是问问一些细节。”
“你问到什么啦？”章艾问。
徐欣然摇摇头，显得很为难地说：“她对中宏文化公司的事情知道得还真不多，不过，那天她跟我说了个事，本想晚上跟你说说，看你那个态度，我又不大敢跟你讲。”
“什么事啊？”章艾问。
徐欣然正想回答，曾柔在那边叫：“吃饭了。”
徐欣然低声说：“晚上我再跟你汇报。”章艾微微地笑了一下，她注意到，徐欣然用了“汇报”一词，这让她心里感到美滋滋的。
曾柔做了六个小菜，农家小炒肉和清炒芦笋是章艾喜欢的，另外还有可乐鸡翅什么的。曾柔解释道：“本来以为徐琦会在这里吃饭，没想到他走了。”
章艾给徐欣然盛饭：“别理他，就是没教养。”
徐欣然接过饭，问章艾：“徐琦怎么走啦？”
章艾不满地说：“我怎么知道？那是你儿子。”
徐欣然嘟囔着：“我知道，跟你没关系。”
看到徐欣然这个态度，章艾很生气，正想发火，忽然，电话响了。曾柔把电话递给章艾，她接过来一看却是李佳薇。章艾做了个“嘘”的手势，示意他们两个人不要说话，然后接起来，李佳薇气急败坏地劈头就问：“章总，梅梅要去英国的事情你都跟什么人说了？你没跟丁思妍说吧？”
章艾故意装着糊涂，反问：“梅梅怎么啦？”
李佳薇又问：“你真的没跟别人说？”
章艾笑了，答非所问：“我在英国，忙了一天，你要不提起梅梅，我都忘了，她什么时候来，你没发信息给我。”
李佳薇叹口气，很沮丧地说：“唉，发什么发啊？出事了。”
“出什么事啦？”章艾装着糊涂，问。
李佳薇显得很无奈地说：“不知道怎么回事，梅梅出国的事情被人家知道了。”
章艾问：“怎么会？你还跟谁说了？”
李佳薇想了一会儿：“我就跟你说啦！”
章艾问：“你不是怀疑我吧？”
李佳薇“啧”了一声：“你说这事奇怪不奇怪，这些天我让梅梅去上海避避风头，没人知道啊。今天，我叫她回鹏城，她那边刚一起飞，微博上就有人爆料，说她今晚回鹏城，然后出国。”
章艾咯咯地笑起来：“你这就有点冤枉我了，梅梅从上海回鹏城，这事你跟我说了吗？我都不知道，你叫我跟谁说去？”
“也是啊！”李佳薇的口气听起来很不自信。
章艾忽做神秘状，问：“她不是被什么狗仔队或者是纪委的盯上了吧？”
这句话似乎击中了李佳薇的软肋，她马上沉默了，章艾清清楚楚地听到她粗重的呼吸声，过了很久，她才说：“章总你说得不是没有道理，她真的可能被什么人盯上了。”
章艾不能不说叫顾梅梅不要来伦敦，她试探着问：“她如果从香港走没有问题吧？”
李佳薇沉默了一会儿：“我觉得她应该安静一段时间才对，她现在不能动，一动就是新闻。我看，伦敦她还是先不要去了。”
章艾知道，警报解除，但是，她还是显得很关心地说：“刚才你说梅梅在上海飞鹏城的飞机上，这个你要叫可靠的人去机场接她，不然的话，肯定有媒体在机场等她，万一她被逼得没办法，说出点什么就不好了。”
李佳薇“嗯”了一声说：“我知道，我已经派人去了。章总，对不起，刚才我有些心胸狭隘，希望你不要见怪。”
章艾大度地说：“没事，咱们谁跟谁啊！”
“还有啊，章总，习焕章那件事你千万别误会，当时想转一下，就是怕直接转给你让你成为媒体焦点。后来我听说习焕林还要在里面赚点钱，这个我可是真不知道。”李佳薇一听章艾这样说，赶紧把话扯到了另一个话题。
她这个解释章艾如何能信？章艾心里明白，她跟习焕章肯定还有什么秘密，只是章艾不想参与，就顺水推舟地说：“我能理解，能理解，只是这事现在别人关注着，也不好再弄了，过一阵子再说吧。”
李佳薇听章艾这样说，就说了两句客套话，收了线。
放下电话，曾柔问：“她慌了？”
章艾点点头：“虽然还没到进退失据的地步，显然乱了方寸。”
徐欣然似乎吃饱了，放下碗：“你俩聊，我上去洗洗澡，倒倒时差。”
徐欣然走上楼，望着他的背影消失，曾柔显得有点神秘地问：“他跟你解释了那天的原因吗？”
章艾长叹一声说：“解释了，我其实是不信的。可是，你说，老夫老妻了，不信你又能怎么样？姑且信之，自欺欺人吧。”
“这就对了，凡事不要那么较真。太较真其实就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曾柔浅浅地笑着。
“等下你给宣萱打个电话，叫她安排一下，明天咱们转转吧。”章艾忽然说。
“行，我收拾完了就打。你赶紧上去吧，我觉得徐总好像有什么话要对你说。”曾柔点点头道。章艾很佩服曾柔，她是怎么看出来徐欣然有话要说的？
章艾回到房间，徐欣然果然穿着睡衣在等她。章艾说：“你等一下，我冲个凉。”然后走进洗手间。
这个洗手间的装饰很古朴，但是，花洒却很现代，整个洗手间有一种古老与现代结合的美。洗手间的一边墙是一面硕大的镜子，她想，当年船东太太是不是也像自己这样，自己在这里自恋，船东在外面等着？章艾仔细地把自己的角角落落洗得干干净净，因为，她忽然有了某种期待。
章艾走出来，坐在床边，慢慢地用毛巾搓着头发，然后问：“你刚才在楼下要说什么？”
徐欣然忽然有些为难，犹豫了半天：“我只是不知道这个消息是不是应该跟你说。”
“你怎么突然跟女人似的，别是还没编好故事吧？”章艾半开玩笑地斜睨着徐欣然。
徐欣然看了章艾一眼，然后把目光移开，盯着自己的脚指头，看样子很纠结。
“你怎么啦？”章艾很奇怪地问。
徐欣然连续摇了几下下嘴唇，终于下定决心道：“詹芳跟我说顾梅梅不光跟刘子辉，还跟一个人有关系，而这个人我有点不敢说。”
“你什么意思？你说的这个人是谁？”章艾觉得徐欣然这个态度很令人不解，于是把手里的毛巾丢到沙发上，问。
“是，是，”徐欣然有点迟疑，然后抬起头，“还是不说了吧，我觉得这个问题很严重，不说了。”
“严重到什么程度？你不是说，顾梅梅跟刘省长也有问题吧？”章艾问。
徐欣然赶紧解释：“你想哪儿去了？怎么会是刘省长，你猜错了。”
“那是谁？你这么吞吞吐吐的，怎么回事？你不是说是刘岳平吧？”章艾追问道。
徐欣然摇摇头，说道：“你越扯越远了，人家刘岳平怎么会看上顾梅梅这样的女孩子。”
“那你是说谁啊？”章艾觉得越来越茫然了。
徐欣然又犹豫半晌，他才迟迟疑疑地说：“是方亮。”
啊？！章艾真是大吃一惊，这怎么可能。在章艾眼里，方亮是个老实人，除了专心于技术，几乎不参与任何商业行为，怎么会跟顾梅梅搞到一起？
“不可能吧？”章艾问，想了想，她又问，“那个叫詹芳的不是诋毁方亮吧？”
“开始我也不信，后来那个詹芳告诉我，方亮跟阿纲他们组织了一个飞行俱乐部，有时候他们就一起玩，方亮就是在这个俱乐部跟顾梅梅认识的。”徐欣然叹息着，表情很沉重。
“现在发展到什么程度了，”章艾忧心忡忡地问。
徐欣然皱着眉头。“这个詹芳也不清楚，也因为她在剧组里面拍戏，只是说，顾梅梅跟她炫耀，说方亮买了一块一百多万的表给她。那天晚上，你要是不提前走，我会让詹芳给顾梅梅打电话的，可能会知道些什么。”
“这么说，你倒怪起我来了？我问你，你跟这个詹芳发展到什么程度了？她为什么要跟你说这些？”章艾双臂环抱在一起，尽量表现得平静。
“老婆，你又来了，不错，我跟这个詹芳关系是不错，可是，我发誓我没跟她上过床，我就是给她买过两个包，用人家也不能白用是不是？”徐欣然极力辩解着。
徐欣然的这个解释已经让章艾断定了他肯定是跟詹芳有过什么了，刚才在洗手间里心里的那点期待早就不知道被巨大的愤怒挤到哪个角落去了。她很想大骂一顿徐欣然，骂他无耻，骂他滥情。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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