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恶催眠师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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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恶催眠师I-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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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道啊,昨天还没有这样。”薛所长苦恼地摇了摇头,然后他又催促道,“你们不是来做心理疏导吗?赶紧做吧!”



罗飞和凌明鼎交换了一个眼神。凌明鼎也摇摇头,神色颇为困惑,不过他很快便沉住气,凝神向朱健走近了两步。他蹲下身体,注视着对方的眼睛,细细观察。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凌明鼎希望能从中看出一些端倪。“真是奇怪了。”片刻后他转过头来喃喃地说了一句。



罗飞立刻追问:“怎么了?”



“他的眼神一点都不乱,他的神志应该是清醒的。”



神志清醒?清醒的人怎么会有这样的诡异表情?清醒的人怎么会像躲避瘟疫一样躲避阳光?带着这样的疑问,罗飞也向前走了两步,然后他弯腰唤了声对方的名字:“朱健?”



朱健的眼球转动了一下,和罗飞的视线顺利地相接,随即他又嚅动着嘴唇,看来想说些什么。但他声音嘶哑,难以成语,就像是咽喉部被人勒住了似的。



罗飞注意到朱健的嘴唇已经干裂蜕皮,他心中一动,便问了声:“你是不是很渴?”



朱健点了点头。他既能听懂罗飞的话语,也能表达自己的意愿,看来他的神志的确清醒。



罗飞冲身后的薛所长做了个手势,薛所长会意,吩咐身旁的守卫:“去倒杯水。”



守卫很快倒来了一杯温开水。罗飞接过水杯,蹲下身对朱健说道:“来喝口水吧。”一边说一边把水杯贴着对方的嘴唇慢慢倾倒。



那水杯刚刚触碰到朱健的嘴唇,朱健喉部的肌肉忽然剧烈地痉挛起来。那些水根本无法通过他的咽喉,全都从嘴边回漫出来。



罗飞一惊,连忙中止了喂水的动作。然而朱健体内的反应却未中止,除了咽喉在痉挛,他全身上下的肌肉也跟着抽搐。片刻后,他的脸色发白,呼吸也变得困难。他的双眼则死死地盯着罗飞,目光中充满了难以描述的恐惧。



“不行了!”凌明鼎在一旁大喊道,“得赶紧送医院!”



后面的薛所长听到这话也慌了神,连忙围过来查看。只打了一眼他便着急忙慌地喊道:“快,把人抬起来!”



可是一切都已太晚。在一阵由剧烈痉挛导致的呼吸衰竭之后,朱健的身体忽然瘫软下来,随后他便蜷缩在墙角里,一动不动了。



禁闭室里出现了短暂的寂静。众人愕然看着眼前的场景,目瞪口呆。片刻后罗飞率先回过神,他把手指伸到朱健的鼻下探了探,随后黯然说道:“不用送医院了——叫法医来吧。”



接到通知之后,法医张雨很快就赶到了事发现场。经过简单的查验和拍照,朱健的尸体被运回法医中心作进一步分析。



罗飞本想继续跟进,但他在半路接到了鲁局长的电话。对方还是一贯的风格:没有任何寒暄便直入主题。



“朱健死了?”



“是的。”



“怎么回事?”鲁局长用严厉的口吻质问道,“你不是说他被催眠了?催眠能把人催死?”



“现在的情况……我也搞不清楚。”



“你马上到我办公室来!”鲁局长说完就挂断了电话,丝毫没有商量余地。



罗飞连忙转头往局里赶。到了局长办公室,却见老人铁青着脸坐在办公椅上,许久不发一言。



罗飞只好硬着头皮先表态道:“鲁局,这事我一定会查清楚,给您一个交代……”



“交代?”鲁局长强硬地驳斥道,“我还要你交代什么?你的交代全都在给我添乱!”



罗飞尴尬无语。盘算自己和白亚星正面交锋的战果,用“一败涂地”四个字来形容都不算过分。在这样的局面下,他还如何为自己分辩?



片刻后,鲁局长屈指在桌面上重重一敲,正色道:“罗飞同志,我现在正式通知你,鉴于你已经被停职,请你即刻起停止一切与刑侦调查有关的工作。不管是明面上,还是私下的!你听明白了吗?”



罗飞露出苦涩的笑容。这意味着他已经被剥夺了身为刑警的一切权力,从现在开始,他正式从这场游戏中出局了。



【05】



“如果我是你们局长,我也不会再用你了。”



说这话的人是凌明鼎,他转着手里的一只空酒杯,微微眯着眼睛,有点儿故作高深的样子。



“我还以为你能安慰安慰我呢。”罗飞无奈地耸了耸肩膀,然后独自喝了杯闷酒。



“我跟你是实话实说啊。”凌明鼎咧咧嘴,像受了委屈似的,“你想要安慰?那还不简单,这事我最拿手了。”



罗飞却又摆摆手:“得了,别用心桥之类的东西来对付我。你还是实话实说吧,为什么不用我?”



凌明鼎不答反问:“你说你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输给白亚星?”



罗飞沉吟了一会儿,道:“那家伙对刑警队太了解了,他知道我们的工作方法,所以每次都能找到漏洞并加以利用。”



凌明鼎摇摇头:“不对,你没说到点子上。”



“哦?那你说呢?”



“白亚星不是对刑警队太了解——”凌明鼎直视着罗飞的双眼道,“他是对你太了解了。”



“他对我太了解?”罗飞心中一凛,“你指的是省城那次?”



“是的。那次你被他催眠,虽然只有短短的二三十分钟,但他的收获显然要超出我们的预期。我想他已经掌握了你的性格、处事习惯,甚至是……你的心穴。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凌明鼎特意顿了顿以示强调,然后总结般说道,“你在他面前就是个透明人。”



“透明人……”罗飞咀嚼着这个词,心中暗自品味。



“你想想看,最近这几次交手,你哪一步不是被对方算得死死的?”凌明鼎继续分析道,“白亚星为什么要把他的计划展示在你面前?就因为他能提前知道你的应对方式。这样他走一步,你跟着走一步,等于全局都被他控制了。”



罗飞默默点头。没错,白亚星主动投案,其实是要利用笔录对自己进行陷害;后来他又把自己引到看守所里,当面演示所谓的“净化工程”,其间却多次布下诱饵,而且每一次都能顺利得手。深究起来,这家伙的确对自己太了解了,所以才如此有恃无恐,游刃有余。



凌明鼎又打了个比方:“你是一张好牌,可惜你已经被对手做上了标记。高手过招,谁愿意把一张明牌捏在自己手里?”



一张无用的明牌。这或许就是鲁局长对自己的感受?罗飞越想越是沮丧,他重重地叹了口气,落寞之情溢于言表。



“得了,别想这些烦心事了。”凌明鼎伸手在罗飞肩头一拍,“男人,有时候要洒脱一点。想想女人和美酒吧。”



“女人太麻烦,还是喝酒简单,一醉解千愁。”罗飞一边说一边端起了酒杯。自从当上了刑警队长,他是很少饮酒的,但这几天来却已是第二次贪杯了。



这天凌明鼎一直陪罗飞喝到了凌晨。随后罗飞醉醺醺回到了住处,倒头便睡。这一觉睡到了天色大亮,直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将他吵醒。



罗飞睡眼惺忪地开了门,来者原来是法医张雨。



“你怎么回事?”张雨劈头就问,“打你那么多电话都不接?”



罗飞懒懒说道:“睡觉呢,手机调静音没听见。”



“你把手机调静音了?”张雨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框,有点不认识对方的感觉。



罗飞嘟囔了一句:“我被停职了。”



“你被停职?”张雨再次惊讶,他愣了一小会儿,又道,“那这事就更奇怪了!”



“怎么了?”这会儿罗飞的睡意已经消散许多,他招呼对方,“进屋说吧。”



两人进屋落座。这回罗飞首先开口询问:“昨天那个死者的鉴定报告出来了吧?”



张雨点头道:“我就是为这事来的。”



罗飞凝起精神:“快说吧,什么情况?”



张雨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吐出三个字来:“狂犬病!”



狂犬病?罗飞心中一惊。他虽然不是学医的,但对这病也早有耳闻。即便是当今医学发达的年代,狂犬病仍然是不治之症,只要病毒入侵,患者便绝无生还的可能。



“其实在押人员得狂犬病死了也不算什么大事吧?看守所里又没有野狗,这责任肯定在死者自身。”张雨用探询的目光看着罗飞,又道,“但是看守所那边好像在隐瞒什么。连鲁局长也亲自打电话过来,嘱咐我这事不要出去乱说。”



罗飞的表情渐渐凝重,半晌之后才道:“这事的确得瞒住,万一闹开了可不得了!”



张雨往前探着身子,担忧地追问:“到底怎么了?”



“除了死者之外,还有四名在押人员也有同样的症状。”罗飞顿了顿,随后又加重语气说道,“另外还有二十多号人被他们咬伤了。”



张雨瞪大了眼睛,忙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罗飞在心中一合计,回答说:“四天前。”



“那可坏了!”张雨重重地拍了下大腿,“被狂犬病毒感染者咬伤,必须在二十四小时之内注射抗体!现在已经过去了四天,这些人恐怕,恐怕……”



对那残酷的现实张雨不忍直言,但罗飞早已心中了然。那二十多人多半也会成为狂犬病人,而这正是白亚星给他们下达的死刑判决。



张雨还在喃喃唠叨:“难怪要瞒住!这事要是捅出去,龙州公安系统恐怕要来一次大地震呢。”



看守所直属公安局,而在押犯人又与刑警队脱不开干系,若要追究这起事件的责任,从鲁局长往下,包括薛所长和罗飞,所有这些人一个都跑不了。罗飞当然知道此事的严重性,他沉着声音向张雨咨询道:“你给我讲讲狂犬病的特征,主要是发病过程这一块。”



“狂犬病毒一般是通过皮肤或者黏膜的破损处入侵人体。感染者的临床表现可分为四个时期:首先是潜伏期,一般是二十到九十天的样子,在潜伏期感染者没有任何症状,但他的体内已经携带有大量的狂犬病毒;第二个阶段叫前驱期,这时感染者开始出现一些不适反应,比如说低热、头疼、疲倦等等,同时他的精神上也会有一些变化,烦躁、失眠,对声、光、风等刺激很敏感,这个阶段会持续二到四天;再接下来就是兴奋期,感染者变得高度兴奋,恐水、怕风,会表现出极度恐惧的表情,有时候病人的面部神经被病毒侵蚀严重,也会呈现怪异的‘鬼脸’。恐水是这个阶段最主要的特征,感染者即便渴极了也不敢喝水,见水、饮水甚至提及饮水就可以引起咽喉肌严重痉挛,但病人神志基本清楚,少数也有精神失常。本期会持续一至三天,也是感染者较多死亡的阶段;如果病人能够渡过兴奋期侥幸存活,接下来他就会进入昏迷期,本期感染者深度昏迷,最终死于呼吸系统衰竭。”



罗飞认真听完,暗自分析:这么看来,朱健在事发前已经进入了前驱期,事发后则进入兴奋期并且死于禁闭室,另外四人中那个不肯出号房放风的家伙应该也进入了前驱期,其他三人则处于潜伏期。这其中隐藏着一个关键性的问题,他必须要再次确认一下。



“潜伏期的感染者咬人也会传播病毒吗?”



“是的。”张雨无奈地摊摊手,彻底浇灭了控制局面的最后一丝希望,“要想阻止病毒的传播,必须在二十四小时之内给被咬者注射抗体疫苗。可惜,现在已经太晚了。”



罗飞捏着下巴颏,暗自懊恼:其实在事发前朱健已经显示出一些狂犬病人的症状,自己怎么就没往这方面想呢?再一琢磨时,他豁然明了,这是因为白亚星故意将自己的思路引入了歧途,他把自己约到看守所,并且现场展示了操控骚乱的整个过程,目的就是要强化“催眠”的概念,朱健的症状再明显,自己也会认为这一切都是催眠导致的。



就在罗飞沮丧自责的当儿,却听张雨又沉吟着说道:“有一件事挺奇怪的。”



罗飞抬头看看对方:“什么事?”



“狂犬病毒虽然危险,但人和人之间传播狂犬病的案例非常罕见。因为人类感染者即使进入兴奋期,一般也不会去咬人的。疯狗会咬人,那是犬类在恐惧状态下的一种本能的防卫行为,而人类的恐惧行为模式则完全不同。你说在看守所里有五个感染者同时咬人,这很不正常。”



罗飞告诉对方:“这五个人全都被催眠了。”



“催眠?”张雨一惊,“难道和上个月的案子有关?”



罗飞点点头,同时说道:“这事很复杂,你知道的越少越好。”



张雨眉头一皱:“你就是因为这事被停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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