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妻奋斗记 作者:宝金(晋江2013-2-21完结,破镜重圆,宅斗,布衣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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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妻奋斗记 作者:宝金(晋江2013-2-21完结,破镜重圆,宅斗,布衣生活)-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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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何打发的?”
  
  如儿咬了咬唇,才道:“罚了四十棍,将腰背上打得稀烂,直接叫人牙子领了去卖……”
  
  “这般卖出去,怕是命……”
  
  “好娘子,您可莫说了吧!”如儿忙道:“您要见老夫人,顶好现下便进去,奴这边还要再跪两个时辰呢。”
  
  十六娘这才看到院中放着水漏,嘀嗒嘀嗒得甚慢,那几个罚跪的婢子身形却渐渐开始晃动,竟是体力不支一般。
  
  “罢了,去跪着吧——对了,银朱可牵扯灵娘了没有?”
  
  “这奴便不知晓了……”如儿施了一礼,逃般回了原先跪着的地方,复又跪下了。
  
  十六娘镇了镇心神,上了廊台,轻叩了门,细声道:“阿家,是儿啊。”
  
  过得半晌,里头才传出秦王氏的声音,冷冰冰的,唯二字“进来”。
  
  十六娘这才轻推了门扇,敛裳入了房中。
  
  秦王氏原是背对她的,此时方转过身,道:“你可算回来了——银朱窃画的事儿,我听如儿说,你亦知道?”
  
  十六娘心头一慌,又听得她声音森厉怕人,声儿都颤了:“是,儿同如儿一同正捉到银朱的。”
  
  “你为何不早同我说?”秦王氏道:“怎么,你怕阿家老了,蠢了,坏了你的事?”
  
  “并不是这般!”十六娘一慌,便跪了下去:“儿怎敢嫌阿家,若说蠢,该是儿自个儿蠢!儿当时只道,这银朱窃画真是为了灵娘……儿与灵娘的事儿,怎生敢劳阿家挂心。”
  
  “你也不长些心!”秦王氏顿足,道:“灵娘要那画儿作甚?!”
  
  “儿蠢笨。”十六娘勾了头,道:“竟未深想。”
  
  “怎么会未曾深想?”秦王氏冷笑道:“阿央,到了这等时候,你还不肯说实话?”
  
  “……阿家,儿,儿的想法,儿亦疑此事是大郎相托的。”十六娘心知瞒不过去,自己那前一句话,说得实在虚得很了:“只是手上既无证据,大郎又已然搬了出去,总不好就这样……”
  
  “你想得倒是妥帖!”秦王氏冷笑道:“只是这些婢子们便是欠打,你动了棍子,她们便一个个都招了说了,指望不声不响找出事儿肇因,你也太看得上她们了!”
  
  十六娘不敢多言,她委实不想把事儿闹大,能悄悄处置了最好,到底这事情连着秦云朝,闹起来撕破脸皮,对谁都好不了。
  
  可这事儿耽搁了几天,竟便成了这样,她实是始料未及。是秦云朝下手太快,还是她太过托大,抑或,秦王氏听风便是雨,实实太也上心了?到底那只是幅画儿,有什么大不了的!说起来,也无非是秦王氏太过忌讳这庶长子——然而秦云朝能做什么呢,他身份地位,都不会对这秦府中的嫡系有半分威胁啊。




☆、深深忌讳

  十六娘很是捱了秦王氏一顿训,回到沁宁堂时,当真是灰头土脸。
  
  她知晓,秦王氏心里头,这秦云朝比虎狼还可怕可憎。然而不过是一幅画,把干连的下人打发出去了,也便罢了。连她也拉着一通好训,却是为了什么呢。她亦不是不孝顺阿家的儿妇,只是她想不到还有谁敢动那画儿罢了,一着不慎,怎生就叫阿家这么愤怒呢。
  
  那画儿,当真要紧?
  
  沁宁堂依然宁静,仿佛今日早晨,那闹得整个秦府险些翻天的一场,未曾发生。
  
  只拥雪忙忙迎了过来:“娘子,老夫人未曾为难您?”
  
  “还好。”十六娘垂下眸子,看了看自己膝头——所幸秦王氏屋中地面干净得很,她跪着也未曾沾灰,又道:“怎么,你们也知道,老夫人心绪不好?”
  
  “哪儿能不知道……今日那边闹得沸反盈天的,听说——银朱被赶出去了?”拥雪瞅着十六娘问,问罢了又道:“郎君一大早便去坊门口等着,便是怕娘子心中不知,撞了老夫人晦气……”
  
  “多谢他,只是,我不知好歹了。”十六娘苦笑:“他说要同我一道去,然而我却不由他,便直直撞上了阿家的霉头!若是他随我一道,大抵阿家不会如此震怒……”
  
  “那自然,老夫人当不会在自己亲儿面前训斥儿妇,再者,老夫人素来,不也与娘子亲善得很?”拥雪道:“便是今日话说得重了,多半也是希望娘子好的。”
  
  “我自然知道。”十六娘眼见着要进正堂,却又顿住脚步:“二郎不曾在此处?”
  
  “在。过来之后便躺下了——说起来,昨夜里郎君回来,听娘子出门,便一宿未曾合眼。”
  
  十六娘抬起眸子,瞥了她一眼,点头道:“我知晓了——那便由他歇着吧,我只在院中坐着,看阵子书便了。”
  
  “娘子要看什么?”
  
  “随意取些志怪书本儿便是——对了,还要些茶点,便摆在那树下好了。”
  
  “娘子倒是会消闲!”拥雪见她再无郁郁不乐之色,才招呼了婢子们将东西一一摆齐,又取了团扇,十六娘喝着茶,又捻了玉尖子包酥吃,她便在旁边轻轻替她扇着风。
  
  这日头快上到头顶了,光照愈发强烈,又没有一丝风,庭院中很快便被晒得闷热起来。拥雪抬了眼,望着天色已然渐渐阴沉,心知这怕是要下雨了,正要提醒十六娘回房中,便瞥见正堂的门开了,秦云衡走了出来。
  
  “阿央你倒很是清闲。”他声音不甚大,然而此处,定是听得到的。
  
  可十六娘却似未反应,待他复又喊她一声,才悚然抬了头,道:“二郎?!”
  
  “在看什么,如此专注?”秦云衡走了过来,伸手自十六娘手中取了那书册,失笑道:“狐鬼妖仙的故事,次次都是这般样,你亦如此喜欢?”
  
  “你取笑奴?”十六娘斜睨他:“二郎不喜欢,便还与奴吧——奴确是很喜欢狐仙的故事!少年郎君,如花眷属,你情我愿的,这有什么不好的?非得去读那般拗口的圣贤书才好?”
  
  “痴娇女郎行!”秦云衡失笑,道:“可这般故事,十有□,最后却落得个生离死别……”
  
  “……”十六娘想了想,将书本丢给拥雪,道:“你不说我尚未曾注意的,到底人同狐精天差地远,便是两心如一,怕也将就不得世俗折磨。”
  
  “我看,倒不单是世俗折磨,只怕,用情太深,亦是不好。”秦云衡道:“若是寻常情愫,散了,也便散了。如书本中那般生死不离的,要散,当真是除死无他法了。”
  
  “这般看来,二郎也看过不少这般传奇逸事?”
  
  “何须看?这世上岂不是处处都传讲着这些?”秦云衡失笑:“罢了,我看你如今心绪好得很。阿娘没为难你?”
  
  十六娘瞥了他一眼,道:“阿家怎会为难奴?二郎这话说得该打嘴了,怎有说自己娘亲是非不分,会为难儿妇的!”
  
  “……倒有做娘子说郎君该打嘴的。”秦云衡接了她那眼色,岔开话头,道:“怕要下雨了,咱们可回去吧,免得过阵子婢子们还要冒着雨收拾。若着了凉,亦不便伺候你了。”
  
  “知你最是怜香惜玉,只不把奴记在心上罢了!”十六娘捶了他一把,便推着他朝正堂过去,拥雪原要跟,却叫她一眼看了回去。
  
  拥雪心头明白,自退下了不提。十六娘却忙转身掩了门,道:“二郎亦不看看地方,便问出那般话来!”
  
  “失语,失语。”秦云衡在正堂中坐下,道:“你对我使眼色,难不成,阿娘当真为难你?”
  
  “说不上是为难,也是……也是因奴做错事儿了。”十六娘走到他身边坐了:“二郎知晓是阿家那儿丢了东西吧?可曾知是何物?”
  
  “我不知,是何物?”秦云衡道:“十分贵重么?”
  
  “贵重大抵不算,只……那是阿翁当年所绘,顾氏的画像。”
  
  十六娘压低了声音说这话,却依然叫秦云衡眉尖一扬,极是诧异:“顾氏的画像?阿娘私库中,如何会有这般东西?你是听谁说的?”
  
  “奴亲眼见的——那时,阿家赐奴衣料好做帔子,奴随如儿同去,便恰好撞着银朱出库,手中正是那画儿……”
  
  “如此,今日不见了的,也该是那幅画?”秦云衡道:“可银朱叫你们看到了,你们便是不向阿家举她,也总该说个几句,怎生还敢再偷的?今日还是她被赶出府——这胆儿是多大?”
  
  “奴并不知,只是这幅画,如何便这般珍贵?”十六娘道:“阿家这么放在心上——无非是一张画儿罢了,放在那儿,也是心上一根刺。若换了奴,早就撕了烧了毁去,眼不见心不烦。”
  
  “……那画上可还题着几句话?”秦云衡想了一阵子,突道。
  
  “是啊。”十六娘道:“那一日奴所见的,确是题着字,还盖着章……”
  
  “阿娘对阿爷,那当真是恨到了骨头里了。她留着那画儿,不过是心里头还放不下,可阿爷都走了这么多年……”秦云衡苦笑:“只是你倒了运撞上去罢了!若丢个旁的,她不会如此认真。那画儿,除了大郎,怕是没人要的,她多半是忌讳身边有同大郎相通的人……”
  
  “说真的,奴想不通,这大郎,到底有何可怕的,阿家同二郎都这般忌讳!”十六娘道:“不过是个庶……”
  
  秦云衡打断了她的话,道:“你不晓得,越是一无所有的人,越是可怕的。阿央,我那位阿兄,自小便比我更得阿爷宠爱,待顾氏死后,才落得如此地步。试想,若是换了你,你可会认命,可会不恨?他如今是什么都没有,还有什么好在乎,还何必进退两难?”
  
  “二郎这般说,也是有理……”十六娘心中微动,她又想将那画卷的事儿说出来了。
  
  然而秦云衡却未曾容她说下一句话,便道:“你也多当心些,这府上,与他有牵连的下人,定不止是银朱一个!我虽未曾与银朱说过几句话,然而她没了爷娘,唯一一个弟弟也远走从军,如若被赶出府去,那后果她自己该清楚。既然已被捉了一次,便不大可能再去犯险。”
  
  “奴亦觉得,此事大抵不是银朱所为。”十六娘道:“只是除却她,剩下三个婢子连同如儿,奴倒揣度不出谁会做这般事情。到底人面易识,心思难测。”
  
  “谁说不是如此呢。”秦云衡不知想到了什么,微微一笑,道:“你大抵不用操心这个了,阿娘不会容她们在府中的。只是这事起仓促,若是今日将牵涉之人一概赶出,怕太过张扬,叫大郎有了防备。且等几日,三月之内,这些婢子,大概一个都留不下。”
  
  “这倒是奴的错儿。”十六娘惭道:“这几个月了,奴左右忙着,却忘了整饬这府上。”
  
  “整饬也整饬不完的。”秦云衡道:“阿爷走后,阿娘将这府中旧人换了一多半,然而你看,如今还是有人向着大郎。只是你做了娘子,如今要好生小心着,也就是了。”
  
  “这还真叫人头疼——对了,奴尚有一事,不知当不当说?”
  
  秦云衡抬了头,对住十六娘目光,有些诧异地笑了:“又有什么事,连夫婿都不知该不该告诉?说罢,无妨的。”
  
  “奴怕二郎以为是奴在诽害她……”十六娘色有踌躇。
  
  “谁?乔氏?”
  
  ——已经不叫灵娘了么?
  
  “是。第一次奴与如儿抓住银朱盗画之时,她说,这画儿是灵娘要她取的。”十六娘偷眼看着秦云衡的反应,却见他只是微微一蹙眉,神色倒是如常。
  
  “这般么,之后如何?”
  
  “之后……奴不甚信。灵娘何须要顾氏画像,是不是?”十六娘道:“许是灵娘曾与她不快过,所以银朱随口攀诬吧?”
  
  她说着话,见秦云衡竟像是心有所思,过得片刻,他猛地站起身来:“你快去,问是哪个人牙子把银朱带走的,无论如何,要把这婢子弄回来!”
  
  “二郎?”十六娘诧异。
  
  “她一定还知道别的。”秦云衡低声,似是对她说,亦似是自言自语。见她疑惑,复又解释道:“阿娘说,银朱房中还搜出了一支浑金簪子,素面不雕饰的。那东西说贵重,也贵重,可到底不精巧,不是贵族女眷用的东西,怕是灵娘之物——她们两个,下头定有些说不清的事儿!”
  
  “……二郎是要,要银朱……好,还是死?”十六娘问了这话,心跳得有些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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