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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了，就你们那烂厂，早点丢出去是对了的，也只有你才像宝贝似的藏着捂着。对了，今天带来了几位朋友，希望能够帮到你吧。”卫彤这才向林辰暮介绍起了和她一起来武溪的几个同伴。
来的人当然不止几个，不过能够让卫彤出面介绍的，也不过就四人，其他人几乎都是随从人员，浩浩荡荡往那里一站，几乎都快将整个接机口给堵了一半。不少拎着行李从里面出来的旅客看到这一幕颇有微词，可被其中几个面无表情的男子一瞪，却又莫名的觉得一阵心悸，忙低下头快步走开了。
听了卫彤的介绍，林辰暮不由都吃了一惊，来的几个都是早就耳熟能详的人物了，其中就有当初路翔宇给他提过的科华集团的党龙和前锋电子的方子军，还有富林电力的华小峰以及华美药业的**举。之所以说是耳熟能详，那是因为这几个企业都是能经常听到的，而且也是行业中的佼佼者。他也没想到，卫彤居然能够将他们一并请来高新区。
说是***，但事实上，这几个人的年龄都不算小了，少说也是三四十岁的样子，其中的方子军，甚至都有些秃头了，看起来可能还要比实际年龄老成一些。
见到林辰暮，他们的态度也热情，和林辰暮握手寒暄，没有一点公子哥的傲气。林辰暮也将一旁的唐凝介绍给他们认识。唐凝表面上虽然没说什么，不过内心的震撼却是无以伦比的。她想过这次来的企业必定不一般，却怎么也想不到，居然会来头这么大？难怪林辰暮将香港国兴集团都抛在一边，而郑重其事地来接待这一拨客人。
没像苏昌志搞得那么隆重，不过车子林辰暮还是准备了一辆，是租借来的豪华大巴。不过看到车子后，不少人是大失所望，林辰暮甚至隐隐听到有人撇嘴道：“这车啊？也太掉价了吧？咱们哪次去地方，会坐这种车？”
唐凝表情略微有些尴尬，不过林辰暮却像是没有听到似的，若无其事地招呼众人上车，而等那个人上车后，林辰暮看到他脸上有道明显的巴掌印，整个人也焉了。
室外虽冷，可凯宾斯基大酒店的总统套房内却是暖洋洋的。金碧辉煌的会客厅里，林辰暮和卫彤、路翔宇他们围坐在一起，品着香茶愉悦地聊了起来。
“呵呵，首先感谢大家能不惜千里来武溪。大家都是自己人，官话套话我就不说了，总之，希望大家能够在武溪找到商机，真实现互惠双赢。我以茶代酒，先干为敬了啊。”说罢林辰暮端起手中的茶杯一饮而尽。
众人也纷纷举杯，不过老成的方子军却又说道：“林辰暮啊，在商言商，我们做生意当然也希望能够赚钱，规避风险。你在武溪我们当然没什么好担心的，可你马上要调去首都了，说实话，我对苏昌志不放心。”
“是啊，万一有什么问题，我们的投资很有可能会血本无归。”**举也附和道。
林辰暮就讶然：“谁说我要调去首都啦？”
一脸笑意的华小峰就说道：“怎么，还想瞒着我们？四九城里可都传遍了，商务部的副司长，呵呵，以后可要多关照关照咱们啊。”
林辰暮就摇头，毋庸置疑，风声肯定是苏家传出来的，就是想搞得沸沸扬扬的，造成一种既成事实，逼迫自己最终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看来苏家真是迫不及待了。
“呵呵，在哪里工作是要服从领导的全盘安排。不过不论如何，在职一天就要尽到一天的职责，做好自己分内的工作。而我也相信，随着咱们高新区的不断发展，即便我不在这里了，这里也是很好的投资宝地，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众人相互看了一眼，微微点了点头，卫彤沉吟了片刻，又说道：“其实这次咱们大家伙来武溪，除了考察各自的行业之外，也对你那个钢铁城的项目感兴趣。”
“钢铁城？”林辰暮就有些惊愕了，半晌没反应过来。按理说，许多公子哥的做事习惯，是喜欢挣那种既轻巧容易，又来得快的钱。眼前这几位已经算是另类了，能够踏踏实实沉下来做实业，而绝大多数都像路翔宇一样，喜欢干空手套白狼的活计。
但钢铁城却又不一样了，投资大不说，而且见效慢，投进去的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赚得回来。而且卫彤和党军他们几个，干的都不是一个行业，和钢铁行业也不搭边，怎么就会突然想到钢铁城项目来啦？
林辰暮就摆摆手，说道：“彤姐，各位，大家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你们也看到了，钢铁城的项目，就连管良荣都不看好，你们大家还是别掺合了，免得到时候赔了，我就真觉得对不起大家了。”
路翔宇嘿嘿一笑：“谁说老管不敢干的事情咱们哥几个就不能干？咱们还真要干出点名堂来，让大家伙也看看咱们的能耐。再说了，你的方案咱们都仔细研究过了，还真有可取之处，弄好了也是来钱的。我就不信了，咱们哥几个齐心携手，还有干不成的事？”
林辰暮就笑了。
路翔宇说的话有一定的道理。先撇开大家的身份不说，除了路翔宇，在座的几位也都是各行各业的佼楚，经济实力也雄厚。真要捆在一起，打造一个全新的钢铁城，也不是不可能。如果再算上大家的身份背景，那就更无敌了，任谁想要动什么歪脑筋，都不得不好好掂量一下可能面临的压力。
可钢铁行业和其他行业不同，事关国计民生，不是说有钱就能搞的，涉及到方方面面复杂的东西。再说了，在这个风口浪尖，迫于舆论的压力和政策的不确定性，香港国兴集团都望而却步，真要由几个公子哥来主导东江钢铁厂的改制，就真落人口实了。
第二百七十四章缓和（第二更）
乔瑞华慢慢抿了一口香气四溢的清茶，他身旁，杨卫国翻看着乔瑞华草拟的意见，不由就微微蹙起眉头。
意见是关于东江钢铁厂的。在谈判陷入破裂，首钢的管良荣带队回首都之后，乔瑞华有些坐不住了。他的意思，是尽快将东江钢铁厂的管辖权从高新区拿回来，由武溪市来主导钢铁厂的改制，免得高新区的领导年轻气盛，因为一点点分歧而耽误了钢铁厂改制的进程。
虽说对于东江钢铁厂的事情，杨卫国也比较着急，可乔瑞华如此急切，给人的信号就有些微妙了。首先来说，会给人一种市委市政fu对于高新区工作不满的感觉，对于林辰暮的威信也是一种打击。乔瑞华通篇里没有指名点姓的提到林辰暮，而是说高新区管委会，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事情是冲着林辰暮去的。
杨卫国嘴唇动了动，终于还是没有开声。自从在常委会上扳过几次手腕落败后，他和杨卫国之间的话题好像就越来越少了，没有什么事也很少会来杨卫国的办公室，两人之间的关系有一种冰封的趋势。其实杨卫国对此倒并不介意，一二把手之间似乎向来就没有能够和睦共处的。你的话语权重了，自然而然就会削弱对方的，这是一种跷跷板效应，很难能够两全其美的。
可党政一把手的矛盾在上层渐渐有公开化的趋势，这令他有些头疼。给人的感觉太强势了，压得搭档没有足够的话语权，这对于他今后的发展也不见得是好事。亏得他还时常教育林辰暮，要注意团结，可自己却也面临着相同的问题。
因此，在一定的场合，杨卫国也不愿意时刻摆出一副和乔瑞华针锋相对的态势，免得两人的关系越来越僵。
“尽快让东江钢铁厂恢复生产？”杨卫国翻看着最后一页，脸色愈发难看。钢铁厂是林辰暮勒令停产的，为此高新区财政还承担着巨大的负担，为所有的工人发放一定的生活补贴，可如果现在就让钢铁厂恢复生产，对林辰暮而言，无疑是一次沉重的打脸。
慢慢放下了手头的材料，杨卫国组织了一下语言，对乔瑞华说道：“高新区之所以让钢铁厂停产，不仅是因为环境污染问题，还因为现在生产的产品根本就卖不出去，生产越多亏损越大。而且，现在钢铁厂已经没有资金购买原材料了，先要让这些机器设备转动起来，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
乔瑞华笑笑道：“我也是想到，钢铁厂这么大的一个负担，丢给高新区似乎不大好，对高新区来说也不公平。高新区是我们武溪的一扇窗口，需要解开束缚快速发展。钢铁厂的事情已经让他们大为头疼了，作为上级领导，咱们不能坐视不理。而如果一直处于停产状态，机器不运转，反倒是容易坏了，到时候就更一不值了。至于恢复生产的事，我也考虑过了，由我们政fu出面，替钢铁厂贷款三千万，厂子完全可以恢复生产。而产品的销售也不用愁，我已经在瑞江联系好了一家钢铁制品厂，可以全部接收咱们东江钢铁厂所生产的钢铁，当然，价格上肯定要优惠一些。但这也是可以理解的嘛，至少说，以后钢铁厂就不用再担心产品的销售问题了。”
“全部接收？”杨卫国就大有深意地笑了笑，问道：“这家钢铁制品厂是自己使用，还是再转手销售出去？”
乔瑞华就笑着说道：“这个我想就不是咱们该操心的了吧？不论是自己使用，还是转手销售出去，和我们都没什么关系。只要他准时足额将款项给我们打过来就行了。”
“那价格呢？”杨卫国就笑着说道：“别到时候连成本都收不回来，那就麻烦了。”
“这怎么可能？”乔瑞华说道：“只不过是赚得少而已。再说了，对于咱们来说，主要还是想让东江钢铁厂能够常运转起来，不给政fu添麻烦，广大职工也能养活自己。”
这下杨卫国明白了，敢情污染是武溪的，钱却让别人给挣了。这个方式眼下看起来是不错，至少能解决燃眉之急，但事实上，却是连首钢并购都还不如。首钢并购了至少说钢铁厂的现状还能有所改善，可继续这样苟延残喘下去，事态只会越来越糟。
杨卫国拿起茶杯，琢磨了一下，说道：“这样吧，事关重大，咱们还是上会去讨论一下，集思广益，看看大家还有没有什么好的意见和建议。”
乔瑞华微微点头，也知道其实这就是杨卫国委婉表示了不同意。而上会讨论，最终的结果是显而易见的。但他并不担心，其实也没想过能够顺利通过。他就是要不断地提出各种提案，让杨卫国来否决，以让杨卫国独揽专权的形象更加生动充实。
党政一把手不合，乔瑞华固然会饱受质疑，但承受更大压力的，却是杨卫国。
乔瑞华话题一转，又说道：“高新区的发展极为迅猛，可却始终都空缺一个副主任，给工作上带来了很大的不便。管委会方面一直希望能够尽快补充上，不知道杨书记对此有没有什么好的想法？”
杨卫国笑着说道：“这个副主任，自然是要德才兼备，不知道乔市长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乔瑞华当然有合适的人选，不过杨卫国如此容易就将球给踢了回来，还是让他有些惊愕，就微微一笑，说道：“这个人不敢说德才兼备，不过在我所认识的人里，也算是很有能力的，做了许多实实在在的工作，干部群众也很拥护他。”
“哦，听乔市长这么一说，我都很好奇了，不知道是哪一位俊彦啊？”杨卫国笑呵呵地说道，其实心头多少猜到了乔瑞华要提及的人选。
乔瑞华倒也直接，径直说道：“方姵云你看怎么样？”
果然是方姵云，杨卫国眉头微微蹙了一下，显然没逃过乔瑞华的眼睛，就笑呵呵地说道：“怎么，不合适？”
方姵云是团市委副书记，和唐凝一样，都是武溪有名的美女干部，年龄也不大，三十来岁，留着一头秀气的短发，杏眼桃腮，光彩照人。或许是因为林辰暮曾经在团省委里待过的缘故，杨卫国以前对她的印象本来还是不错的，即便她和乔瑞华走得比较近，甚至有传言说她和乔瑞华有一腿，杨卫国也没太往心里面去。
但现在看来，两人的关系的确有些不一般。
看了乔瑞华一眼，杨卫国笑了笑，想说什么，终于还是摇摇头说道：“我没有意见。”高新区只是林辰暮的前哨，他注定是要离开这里的，太过于计较一城一地的得失，反倒是不利于他的成长。再说了，即便加上一个方姵云，苏昌志也不见得就能在高新区掀起怎样的风浪。
乔瑞华似乎没想到今天杨卫国那么好说话，凝视了杨卫国一眼，似乎在琢磨他的真实意图，随即笑道：“等组织部考察过再说吧，人事任命事关重大，再怎么小心谨慎都不为过。等有了眉目，一起上会讨论。”
又同杨卫国闲聊了三两分钟，乔瑞华才告辞离去。
他待的时间并不长，前前后后也不过就半个小时，可就在这短短的半小时会晤中，他和杨卫国都在小心翼翼地试探对方的底限。这就好比两个人玩牌一般，不断揣测对方的底牌，以便决定自己是继续跟下去，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