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上军医,逆袭小贼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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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上军医,逆袭小贼妻- 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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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在孤儿院的时候,汪甜玉每年也跟孩子们进行简单的体检。但作为未婚的女孩,这样大尺度的阴超监测肯定是第一次嘛。

略带紧张得爬上床,女孩的脸涨得通红。

“腿打开一点,放松,又不疼的!”上了些年纪的老大夫一边盯着仪器一边说。

“好了,衣服穿上,半小时后来拿报告。”

就在汪甜玉转身要出门的时候,老大夫突然叫住她:“小姑娘,刚结婚?”

“一年了…”汪甜玉回答。

“以前都没检查过么?”

“恩,第一次。”

大夫哦了一声,什么都没说得埋下头去写写画画,搞的汪甜玉浑身毛孔都在紧张。

就在这时,女孩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阿枫…”

“你在哪啊?阮妈妈说你出门去了…”

“哦,我一个人待着有些闷,出来逛逛。”汪甜玉情绪不高,既然没有怀孕,也懒得多说什么。

“不是不舒服么?怎么还往外跑,天气预报说今下午有大到暴雨,早点回去知道么?”

“恩,你也是。”女孩搪塞着挂了电话,像蚂蚁一样在报告窗口附近逛着圈。

紧张得捏着报告交到医生的手里,开着那越皱越紧,像天津大麻花一样的眉头,汪甜玉觉得自己的心跳都要停止了。

“你这个情况,不太乐观啊。”大夫咂咂嘴,眼里闪过一丝让人窒息的同情。

早春的大暴雨十分罕见,汪甜玉走在瓢泼的大路上,仿若一具行尸走肉般游荡。雨水打透了她身上的每一层衣物,眼脸全然无法睁开。

医生的话就像凌迟一样一下下切割着自己的心——双侧输卵管经久性伤害,受孕几率仅存千分之零点三,基本可以判断为终身不育。

为什么会这样?

望着灰蓬蓬的天空,雨水刺进她的双眼,难道真的是老天嘲讽自己得到了太多的爱——终于收回了他的恩赐?

是自己的不珍惜,不在乎,不感恩导致这样的惩罚么?

伸手抚摸着沉甸甸的小腹,女孩依旧不敢相信,这里——已经被判处了死刑。再也不能孕育想要的生命,再也不能回馈爱人一个期待的希望。

这一生,都是一个残破不完整的女人,即便拥有再多美好的幸福,总是缺憾。

汪甜玉想:我不贪心吧,我没想过要这么多吧。从一开始到现在,只幻想过有个和睦的家庭,体贴的爱人,可爱的小孩,过着不穷不富的生活共同努力着。

偶尔小欢笑,偶尔小烦恼,有温馨也有争吵,就那么一点点变老。

爸爸妈妈用生命托起了后代的延续,为什么老天又夺取了自己做母亲的权利?

可恶!可恶!恩赐我一样东西,就要拿走一样东西。看似最原始的公平,却不给自己任何选择的机会!

可是,如果要选择,她又愿意用什么代价来换取?

失去杜辰枫么?失去小希望么?失去阮妈妈么?失去现在的美好生活么?汪甜玉迷惘了,就像当初,误以为杜辰枫不能生育一样。自己不是也曾做好了跟他相守一生的准备,为他放弃一切的准备么?

但是人类永远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厄运最终降临在自己身上的那一瞬间,谁能真放下谁能真洒脱。

一辆私家车溅着满身的泥水在她面前骤然刹住,摇下车窗,里面的人破口大骂。

汪甜玉听不清他在骂什么,也没有意识到自己一路都在闯红灯。就这么摇摇晃晃得往前走。

她想起在灾区时,有惊无险的解脱让她终于愿意对爱人敞开心扉。她无数次幻想着可以跟他生个鼻子像男人眼睛像自己的孩子。

这一切,就像被雨水骤然剿灭的泡沫一般凄迷。

杜辰枫,好好地幸福,为什么只有我和你这样多灾多难?是生活本来如此,还是心态不对?

落汤鸡一样的汪甜玉从走进军区大院之时便叫所有的警卫目瞪口呆。等到杜辰枫冲到门口看到女孩之时,她已经虚弱到话都说不出了。

“小甜!”男人有力的手臂将她一把揽入怀中:“你这是怎么了?淋成这样会生病的!”

“阿枫!小甜——小甜你怎么了?”阮佳华冲到楼下,看着女孩泛白的脸色,顿时眼圈一阵阵泛红:“小甜,小甜跟妈妈说发生了什么事?”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体温,熟悉的关怀熟悉的拥抱,汪甜玉终于打开模糊的眼帘,却没等到说出一个字,便泪如泉涌。

“小甜你不要吓我!到底怎么了?你说话啊——”杜辰枫摇晃着女孩瘦削的双肩,却不敢再加一份一毫的力度。那个永远都活在阳光下笑靥如花的少女,此刻轻薄的就像一片纸鸢。

“阿枫…”汪甜玉泪眼婆娑得吐出两个字,骤然昏倒在男人的怀里。

“小甜——”

从女孩手中拽出一张几乎浸湿揉烂的纸头,上面的字迹模糊不清,却依稀能看出来某某医院妇幼科的字样。

撩开衣袖,纤细的手臂内侧,一块采血后的淤青上针孔瞩目。

杜辰枫抱着女孩,才发现她浑身冰了却惟独额头滚烫。赶紧将她抱进浴室泡在温和的洗澡水里,梦呓中,女孩不停的发抖。

“爸爸…妈妈怎么了?”小希望牵着杜辰枫的裤脚,奶声奶气得说。

“妈妈生病了,希望乖乖的,跟外婆去玩。”杜辰枫掐了掐男孩的脸蛋。

“妈妈怎么会生病呢,她今早出门前还很开心得问我,想不想有个小弟弟或小妹妹呢?”

“呵呵,妈妈跟你开玩笑呢…”杜辰枫咬着唇,直到一丝腥咸的气息钻入口腔之中。

整整三天高烧不退,汪甜玉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在半昏半醒的状况下说些胡话。只是觉得头痛脑热,意识完全无法集中。

偶尔能感觉有人的脚步在床前踱来踱去,一些仿佛从异次元飘过来的话语嗡嗡隆隆。

有时候有谁的手掌我握着自己的手,摸着自己的脸。

偶尔是那温和厚重的大手,偶尔是温柔纤细的玉指,偶尔又是凉凉软软的小掌。

她听不清有谁对她说了哪些话,耳边一直萦绕着医生的长吁短叹,眼前一直飘散着那张报告单。

噩梦的力量永远抵不过显示的摧残,汪甜玉想,如果自己可以不用清醒,就这么睡下去也好过面对冰冷。

可是她终究醒了,醒在卧室的大床上。

除了高高悬挂的点滴架和床头一堆乱七八糟的药外,并没有其他人在身旁。浑身上下半分力气,就好像从骨头到筋都被人抽干净一样。汪甜玉迈着浮夸的步伐推开门。

楼下的大厅里,似乎听得家人们在谈论着什么。

有阮佳华的声音,有杜辰枫的叹息,有宋清平的劝慰,有杜月生的命令。汪甜玉不想下楼,她真的没有做好准备在所有人面前坦白自己不能生育的真相。特别是,一想到杜月生那盼星星盼月亮盼着抱孙子的热切心情就要竹篮打水,女孩觉得喉咙一阵阵得哽咽着。

她不想死心,不孕不育又不一定是不治之症,仅仅听了一个大夫的话…就要放弃希望么?

汪甜玉不甘心。

她蹑手蹑脚得从后侧楼梯走出去,还好没有撞上任何佣人。那里临近厨房,女孩就仿佛回到了当初在红心孤儿院的幼年时光。偷吃的东西这种事,她最拿手不过了。

找了两块点心,抓了几片香肠。她踏步走出门去。

不想惊动家人,也不想面对难于启齿的真相。汪甜玉站在那堵曾经差点要自己小命的墙根下。

一年多前,自己刚刚嫁给杜辰枫,爬墙是为了那一侧世界千丝万缕的纽带。

半年多前,自己帮助沈梅溪逃过这堵墙,那一刻,她终于以一个被认可的身份同爱人重回杜家。

这一刻,她要不要再一次从这里走出去?她要一个说法,她不想因为自己…使这个美好幸福的家庭永远蒙上遗憾的阴影。

雨后的天气有些回暖,风还是不小。汪甜玉抓着墙壁一脚迈上了花坛,单薄的身影摇摇欲坠。

突然之间,温柔有力的手臂一下子扯住她的腰:“你又要干什么?”

回眸,男人的神情里泛着心疼和讶异,不由分说得跌倒在那宽阔的胸怀里。汪甜玉倔强得站直身子,一双永不言弃的大眼睛挑衅得看着男人。

“我…我出去走走…”高烧刚退,一身虚汗,脸色苍白,还穿着居家服预备爬墙——汪甜玉知道杜辰枫就是脑子进水了也不会相信自己的话。

“小甜…”男人按住她的肩膀:“我看到了你的报告单,我都知道了…”

“你都知道?”汪甜玉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我不相信,那只是个小小的检查,说不定不准确呢!

那个大夫傻乎乎的,比你的水平差了十万八千里!什么阴超b超,随便拿个棒子在里面搅弄几下就能查出来我的生育系统有毛病?鬼才相信呢——

阿枫!你陪我再去大医院看看好不好,就算…就算有什么小问题,也是可以治的对不对?”

“小甜…”男人凝视着女孩激动泛泪的眼睛,紧抿着唇。

“你别不相信啊,我跟你说那个大夫肯定是庸医!还说我是什么创伤性损伤——别逗了,我又没受过什么伤——那次被枪打到不算,难道给肩膀缝针还会弄坏我的生殖器官不成!

灾区爆炸那次也不能算!你把我保护的那么好,我压根一点都没伤到…真的——”

“小甜!”男人的泪水终于溢出隐忍的眼眶:“别说了!能不能生孩子,我根本就不在乎,你也不要在乎好不好?我们已经有了小希望,我们一家人可以快快乐乐得生活在一起。”

“我就是不甘心啊!你也是大夫,难道不跟着我一起想办法么?现在医术这么发达,就算我真有什么病——也是能治好的啊!能治好的对不对?”汪甜玉捧着男人的脸颊,透过模糊的泪帘,她看清男人那张绝望痛苦到极致的脸。

从来,都没有看到过他这样脆弱的表情,就好像一切灵魂崩塌在伤痛的最前线。

“阿枫…陪我去医院好不好,我们再好好检查一下…就算有千分之零点三的概率,就算有万分之零点三的概率,我都不想放弃!”抖索着苍白的嘴唇,汪甜玉伸手抹去男人眼角那坚强的泪。

“小甜,”男人英朗的轮廓埋在女孩的颈窝:“你十二岁那年阑尾炎急救,手术的时候因为医疗事故而伤到了双侧输卵管。那一刀…是我开的。”

那一刀…是我开的…

七个字,两秒钟说完。却几乎用了半分钟的时间从女孩的鼓膜传入大脑编辑成意识,呼吸扼住喉咙,心跳缩在胸腔。

女孩抓着男人的手臂渐渐松开,她向后退了两步,喃喃得说:“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这一刀是我开的!”杜辰枫上前一步环住女孩弱不禁风的身体:“是我害得你不能生育,是我毁了你当母亲的权利!我就是那个草菅人命的混账医生!”

九年前,贪嘴的女孩围着汪爸爸去南方出差带回来的一串小米蕉吃个没够。

那时的孤儿院孩子还没有现在多,那时的汪海棋还是个会悄悄把自己的好吃的留下来给女孩的好哥哥,那时的生活简单又幸福,有点新奇的东西足够女孩兴奋好久。

香蕉吃多是会导致腹泻的,这是常识。

阮妈妈不在身边的时候,汪爸爸难免粗心。所以女孩一趟趟往厕所跑的时候,并没有引起大家的注意。直到快要虚脱的苍白脸色,吓坏了所有的小伙伴。

那天下着很大的雨,女孩伏在汪爸爸的背上,半大的男孩汪海棋举着一把黑色的大伞。

就像一整个世界。

当已经陷入半昏迷的女孩被汪爸爸送往临近的军区卫生所之时,接待他们的只有一个年纪轻轻的值班实习医生。

年轻气盛的小医生精准的做出了女孩是急性阑尾炎的诊断,他优雅自信的判断只在女孩迷迷糊糊的视线里留下了印象不深的一瞥。

“阿枫…你做什么?”同样年轻却多出几分沉稳的代班师兄看到兴致勃勃准备手术室的他,眼里的严肃一下子涌溢。

“手术啊!你也看到了女孩子的情况——”

“你刚刚实习两个半月,怎么能在没有代班老师的指导下擅自手术?”

“情况危急救人要紧。”年轻医生自顾自得准备:“代班老师不在,你来帮我坐镇吧?”

“我跟你甚至不是一个部门,这不合规定!”男人拒绝:“情况既然这么紧急,赶快派车送到大医院。”

“师兄!这种小手术我两个月来都跟着老师上过n台了,整个过程背都背得出来好不好?”年轻医生不服气:“好不容易有个这么好的机会,让我晾凉翅膀。放心,根本没有风险的!”

“阿枫,这是人命啊!”

“出了事我命赔给她——”倔强的转身,徒留男人默许的叹息。

飞上太空的火箭可以算错小数点,那一台小小的阑尾炎手术又为什么不能被一刀毁掉希望?

  谁敢说自己这一生不会犯错,就像一张小学三年级的考试卷,即便下笔行云流水,又有人真的敢包票自己没有一点粗心大意么?

  医生不一样,错了…就是无法弥补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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