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工秘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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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工秘闻-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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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提出和宣传“我们的主张”。这个“主张”除了标榜“以三民主义为中国文化运
动之最高原则,发扬中国固有文化,吸收各国进步文化,创设新中国文化”之外,
还列举了十几条细目,但是它的中心内容在于“引起全国人民对于革命领袖及革命
集团之绝对信仰与拥护”,“根据三民主义指斥共产主义与资本主义之谬误,辟除
阶级斗争与自由竞争之主张”。为了推动各省市成立二十会,大家认为上海最重要,
如不能在上海打开一个局面,造成声势,将很难在全国各地吸弓!文化界人士参加,
普遍展开运动,因此决定由我去上海会同刘炳黎等筹备成立上海分会。
    我于1934年2 月到上海,即与刘炳黎、孙伯赛、倪文亚等及复兴社上海市组织
的负责人共同商讨进行,首先征得了上海市长吴铁城和同济大学校长翁之龙、交通
大学校长黎照寰、国立商学院院长裴复恒等参加筹备委员会(筹备委员会设于环龙
路76号),并通过全体筹备委员及文化教育界中原有复兴社分子,广泛展开征求会
员的活动。不及一月,即征得约七八百人人会,其中半数以上为各大专学校学生,
大学教授也约有百余人,余为中小学校长、教员、机关职员及少数作家和报刊编辑、
记者,随即举行了成立大会,选出吴铁城等20余人为理事,组织理事会,并推吴铁
城、刘炳黎、萧作霖为常务理事。这样,在上海的局面算是初步打开了。同时我即
将《青年与战争》周刊移沪发行,《中国革命》周刊也迁沪由我负责主办;又将我
与左曙萍合办、在南京出版的(流露》文艺月刊改为《中国文学》月刊移沪发行,
撰稿人有赵景深、宗白华、段可情、高植、张天翼、徐仲年、陈梦家、庄心在、汪
漫锋、王一心、陆印泉等,此外,还办了一个《文化情报》周刊。加上原在上海发
行的《前途》月刊,我们共有五个刊物集中于上海。我们在上海展开了这样一个局
面,对各地文化学会分会的筹备,就起了很大的推动作用;首先杭州就紧接着成立
了文化学会浙江分会。
    文化学会浙江分会成立后,组织了一个“文化前卫队”,这个组织还举行过宣
誓典礼,请文化学会总会和上海分会分别派员去监誓和观礼。当即由我一人同时代
表总会和上海分会前往参加。我买了一把剑、一把大刀带去,剑作为总会授予,刀
则作为上海分会的赠礼,用意是以刀和剑象征铁和血和“文化前卫”的精神。宣誓
典礼在一个广场举行,会场布置得很庄严。所谓“文化前卫队”的队员约有三四百
人,都是浙江大学、之江大学、国立艺专学校的学生,还有部分中央航空学校与浙
江警官学校的学生,以及少数高中学生。他们都穿着整齐的学生制服,排成一个营
横队站着,他们的队长赵龙文(浙江警官学校校长)站在营横队前方正中的营长位
置。参加观礼的人大多是大中学生,约共有千余人,围拥在这个营横队的队后和左
右两边。典礼开始,首先是举行宣誓,全队肃立,赵龙文领头举着右手宣读誓词,
他念一句,全队跟着念一句,我被请站在主席台正前监誓。然后由浙江分会常务理
事蒋坚忍(中央航空学校政训处长)代表分会授旗,队长赵龙文按照军队仪节正步
走到主席台前受旗,两手向右前伸举旗正步走回原位置,将旗转给跑步到前面来的
护旗兵接着,照样正步走回营横队的排头举旗肃立。接着举行阅兵式,蒋坚忍等在
主席台上的10余人,陪同我下台从营横队的排头走到排尾进行了检阅。接着由我代
表总会授剑和代表上海分会赠刀,我和蒋坚忍等讲话,最后由赵龙文答词,于是奏
乐礼成。当时在主席台上的还有浙江省的一些重要人物。这个由警官学校校长任队
长的所谓“文化前卫队”,这个完全按照陆军仪式进行的所谓宣誓典礼,又加上授
剑赠刀这一个突出的节目,总合起来,便明明白白是“警察前卫的刀剑文化”,实
在是表征法西斯文化运动精神实质的一个非常生动的特写镜头。当时中国文化学会
和复兴社把这个活剧认为是一件振奋人心的创举和大事,一时传为“美谈”。
    上海分会于成立后,除了继续征求会员和有时开开座谈会,并曾举行过几次讲
演会外,因为要集中力量对CC团的文化建设协会进行某些争夺的活动,还没有计划
到怎样来具体实行“我们的主张”。我和刘炳黎认为首先还得有一个文化统制的思
想运动,才能顺利展开我们的文化运动。因此,经过分会理事并在会员中进行了一
些讨论以后,组织了一套专论,于《前途》月刊二卷八期出了一个文化统制专号,
有吴铁城等所写的文章。这些文章的题目有《统制真诠》、《人类统治思想的演进
与三民主义的使命》、《中国历史上的文化统制》、《我国文化统制的历史观》、
《三民主义的统制阶段》、《文化统制的根本意义与民族前途》、《统制文化以救
亡图存》、《统制文化与民族复兴》、《中国文化统制的目标及方法》、《文化统
制与文艺自由》、《中国新文艺运动及其统制政策》、《教育统制的性质和条件》、
《文化统制宜先于经济统制》等等。所有这些文章的“微言大义”,总不出我和刘
炳黎这两个主要发起人所举的要旨。我在文中说:“我们要将文化限制于人类共同
生活和社会演进的范围之内,就是文化统制。文化统制不在成立一个统制机关,要
在于建立一个共同的信念。以复兴民族、夺回民族生存权的抗争精神,为今日中国
文化的基本精神。”刘炳黎在他的文章中说:“惟有把自然统制于人力之下,惟有
把由人力向自然开辟所得来的文化控制于民族精神之下,以民族精神为最高指挥,
民族政治组织及其领袖为最高指挥之执行者或代表,文化为手段或工具,前者统制
后者,把人力即民族精神力或精神作用加于自然开辟的过程之上,即自然被统制于
文化,文化被统制于民族精神,则国家的一切,无论政治、伦理、道德、学术思想,
可上轨道,这就是我们所提倡的文化统制。”这个专号,虽遭到一些进步报刊的抨
击,但也是中国文化学会活动中的一件大事,对于各地分会及与复兴社有关的各地
报刊,也起了很大的推动作用。专号出版以后,我们曾陆续收到数以百计的来函来
稿,即我个人也接到好几十封这种来信,以致不暇作答。当时我和刘炳黎都认为这
个文化统制的思想运动,是会开展得下去而将收到极大效果的。可是这时中国文化
学会却因受到CC团的借故进攻而奉令取消了,从而我们的所谓“中国文化运动”也
整个都顿成泡影了。
    在中国文化学会存在的短短八九个月期间,是复兴社法西斯宣传活动的高潮时
期,各地组织的宣传活动都活跃起来,使会社员大大增长了一些“精神作用”,对
社会也起了一些较深的影响。
    复兴社特务体系的活动的几个方面复兴社组织也有一个“政治纲领”,只记得
大意是:绝对拥护蒋介石为全国唯一领袖,实行中央集权制;收复失地,保持领土
主权之绝对完整;废除一切不平等条约;实行平均地权,促进农业发展;实行统制
经济,发展国家资本;整顿国防,实行征兵制,厉行国民军事训练;彻底澄清吏治
;普及平民教育;彻底消灭共产党,安定社会,等等。其实只有“绝对拥护蒋介石”
    和“彻底消灭共产党”这两条是其真正的根本所在,复兴社的一切活动,都本
乎此。
    法西斯是对内统制和对外扩张一个总体性的特务行动体系,蒋介石既不可能有
对外扩张的条件,而只有对内统制的野心,因此他的法西斯特务活动的矛头也只是
对内的,但也是总体性的,不论在国民党各级党部、各级政府机关、各种经济机构
和文化教育机关、一切社会团体和社会事业机关以及陆海空军部队中,都有着它的
各种不同方式的特务活动。以复兴社组织为核心的这个特务体系,还只是其总体的
重要部分之一,而主要范围是被划定于军事和社会这两个方面的。
    关于军事方面,其活动对象首先就是陆海空军部队。以军事委员会政训处为总
机关,于各级部队和各军事学校、各军事机关都设有政训处,派驻政工人员,中级
以上的政工人员多数都是复兴社分子。其主要活动除进行反共的宣传鼓动外,便是
侦察、监视各部队长、各级军官和学生的思想行动,不仅对于非嫡系部队和杂牌队
伍如此,即对嫡系部队的部队长也不例外。蒋介石不许复兴社吸收带兵官参加组织,
黄埔学生出身的带兵官,尤其是师长以上的非经特许也不能参加,只有少数如胡宗
南、黄杰和桂永清等是例外。其他也还有极少数的团旅长参加了组织,则或者是没
有被他知道或者是派在非嫡系部队负有特殊使命的。他不许拿握实力的部队长参与
政治特务,而使政治特务对掌握实力的部队长起监视作用,以为牵制,可是事实上
却正相反:黄埔学生中掌握实力的部队长并不愿参加复兴社组织,对政训工作及其
人员都很轻视;而政训人员绝大多数也都不愿干这一行,把政训工作叫作“卖膏药”,
认为没有出息,尤其是其中的黄埔学生,更认为是倒了霉。他们只是把政训工作当
作桥梁,希图借此同各部队长拉上关系,能转人带兵。因此,他们在所派驻的各嫡
系部队中,对掌握实力的部队长非但不去监视,反而趋附逢迎,尽力献殷勤讨欢喜,
希望能博取部队长的信任,转人带兵。被派到非嫡系部队的政工人员也一样,他们
利用自己的特殊权势,作为依附投靠或要挟敲诈的本钱。非嫡系的部队长对他们不
能不有所顾忌,有些也就乐得满足他们的欲望,给予军职,以拉拢他们;大多数则
是采取送钱收买的办法。一般政工人员都乐意被派到非嫡系部队去,因为既可得到
上级的特别重视,又可有机会捞官捞钱,比派到嫡系部队去要好得多。1936年我在
军事委员会政训处任设计委员,经常同他们许多人接触。凡是被派在嫡系部队的政
训处长,一般都是愁眉苦脸或大发牢骚;而被派在非嫡系部队的政训处长,却大都
笑逐颜开,非常活跃,请客送礼,大肆活动,甚至狂嫖滥赌,挥霍无度。他们不仅
和部队长的关系拉得很好,甚至有已被完全收买过去而跑到南京来为他们的新主子
进行活动的。当时派在梁冠英部队的政训处长王汝伴(其后曾任三青团河南支团干
事长)就是这样的,他还拉我和梁冠英认识,并且到处为梁冠英活动。事实上政训
人员对所有各级部队所起的统制作用都非常微弱,甚至还相反地起了一些离间作用。
    这一点,政训机构的总头子贺衷寒自己也很清楚。他曾对我说:“部队政治工
作要就只有实行党代表制,像现在这个样子就还不如不要,这样干下去没有什么好
处。”
    因此,后来到了抗战时期,曾将师政治部主任一律兼任副师长,但是仍然没有
什么效果。但在宣传反共和领袖独裁,以及进行对共产党的间谍活动方面,政训人
员的罪恶活动所起的破坏作用则是很大的。
    各级部队中的政训处不仅在各部队内部厉行防制共产党的活动和影响,而且在
驻防所在地,更是假借部队的威力,对当地社会实行军事管制,首先就是清查共产
党。他们可以自行制订各种法令条例付诸实施,而且一律以“军法从事”。他们的
所作所为,往往连他们的部队长也不知道。至于当地政府及警察司法机关,则更不
能不听从他们的命令;只要说是对付共产党,他们就有着无上的威权。各军事学校
政训处的主要对象是学生,以侦察和监视学生的思想行动为其中心工作,专司其事
的就是派在各中队的政治指导员。凡是被他们认为有共产党嫌疑或思想不稳的学生,
即由政训处通过学校予以禁闭、开除处分,交军法机关转送陆军监狱。当时部队和
各军事机关、各军事学校的各级军官和学生,对政训人员别的一切都不怕,就只怕
他们给戴“红帽子”,而他们却有的就是“红帽子”,可以随便加到任何一个人头
上去的。因此,一般军官和学生虽都瞧不起他们,却也不敢得罪他们,因为“红帽
子”是谁也顶当不起的。
    政训系统的首要头子们——贺衷寒居首位,还有曾扩情、刘咏尧、袁守谦、邓
文仪、蒋坚忍等,都是复兴社的高级骨干,复兴社组织就是通过他们来掌握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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