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不曾遇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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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若不曾遇见你-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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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加之处于这偌大的后花园中,也就真成了星星点灯。
我注意到那吉祥灯扇面上绘的却是一幅嫦娥奔月图,旁边还有几行小字。夜太黑,我瞧不真切,遂问阿珊娜:“你那灯上都写了些什么?”
阿珊娜听罢将灯拎起凑近眼前看了看,又轻轻放下对我微笑道:“云母屏风烛影深,长河渐落晓星沉。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
“碧海青天夜夜心——”我轻笑出声:“如果有后悔药,这嫦娥是断不会窃药奔月了。”
都说女人的笑最美、最贵、最有魅力,最美是因为可以胜过世上一切有色彩的东西;最贵是因为“千金难买一笑”;最有魅力是因为能让身边的人忘掉一切世间纷争!
为何我此刻的笑,连我自己都觉得有些落寞与孤寂?
“公主,你可是后悔了?”阿珊娜轻声问我。
“后悔?”我顿住笑意,反问道:“可能吗?”
这世间上的阴差阳错,并不是你深陷悔恨之中,就能重新改变。我不是不能只有后悔,而是根本不能后悔。纵然我有后悔的时候,在心里我也得努力忘记怎样去后悔。
阿珊娜缄默良久,缓缓道:“如此大费周折,切莫要弄巧成拙了。”
我一愣,问她:“你知道我要做什么?”
阿珊娜低头不语。
我淡然一笑,沉默往往等于承认。
“我只是想试试水的深浅。”
“其实以公主之姿……”阿珊娜欲言又止。
“以色侍君的道理,你不会不清楚?”我长长地叹了口气:“何况你也瞧见了,我心有结,而他对我,止于礼,止于男人本性。”
“公主,解不开结,纵使费尽心机,也许也是枉然啊!”
我深沉的眼眸中滑过一丝无奈,怅惘道:“我当然明白,可是我总归是要试一试吧。”
“那一日,奴婢将那衣裳送与侧妃之时,她是极欢喜的。”
我点头,旋即再问:“你没告诉她这是王爷赏给我的吧?”
“当然没有,奴婢只说这衣料来自朝鲜国。”
“今日你可是瞧真了?”
“她确实是穿上了那件衣裳,而且,王爷从簪菊堂出去,也确实是去了侧妃的水月阁。”
我冷漠笑着,心中居然有所期待冥翳乍见聂霜穿着他特意为我赶做的衣裳是何表情。
“公主,万一王爷计较起来,你与聂霜夫人可就正面交恶了。”阿珊娜不无担忧地提醒我道。
“你觉得我不这样做,她就会与我交好吗?”像聂霜这样的女人,得寸进尺,无所顾忌,毫不避讳自己的身份地位,只一味仗着冥翳的宠爱作威作福。她的眼里根本不会有我的存在。
“如果王爷没有任何反应,我们岂非白费力气?”
“如若他没有任何反应,那实在更好!”我狡黠一笑。
“奴婢这下有些不明白了。”
我站起身,走近阿珊娜,接过她手里的吉祥灯,淡淡道:“你很快就会明白的。”
不过一个习俗,不过一句话,我便轻易套得他一个真实,我又何不妨用一件衣裳做为赌注。
这本是一场牵扯终生的政治游戏,我算计着我的夫君,谁认又能告诉我,我的夫君对我没有算计?
我叹息着,我为何就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良善之人!
第十二章 上弦娥眉(二)
    一阵疾风掠过,摇撼了周围的树木,树叶疯狂般沙沙作响。浓密的花丛也似被这风唤醒,显得急躁起来。恰在此时,一滴雨“啪”打在我脸上,饱含热意与生疼。阿珊娜手中吉祥灯微弱的火光早被那阵强风刮灭,我抬头看天,只见重重黑幕罩顶。
“公主,变天了,快走!”阿珊娜左手提了吉祥灯,右手扶了我的手臂,急忙道。
一点,两点,三点,雨开始紧凑劲密。风吹乱了我的发,也吹皱了我的衣裙。没有了灯,后花园漆黑如墨。明明知道从这花园石径走上连接的回廊不过数百步,可现在风大雨急,我竟有些迷了眼,看不见来时的路。
“公主——”阿珊娜索性扔了那吉祥灯,紧紧抱住我抚慰道:“只管跟着奴婢走,别抬头,小心雨水渗进眼睛。”
我心里不停诅咒着这夏季的雨,性如烈火,说来就来,狂妄放肆,连个商量的余地也没有。脚下却是一刻也不敢耽搁,只是眯缝着眼,茫然不辨方向地跟着阿珊娜的脚步奔跑。等七绕八折奔到回廊上时,雨已经倾注而下,我与阿珊娜借着回廊上一息尚存的微弱灯火,才发现彼此皆是浑身湿透,散发纠结,真正成了落汤鸡。
我与阿珊娜略微调整一下紊乱的呼吸,才彼此观望,不约而同“扑哧”一笑。想着平日里,我与她都极注重自己的装束与形象,不想此刻被这该死的雨这么一浇,弄得这般狼狈。可正是这狼狈的奔逃与躲窜,我们却感受到从未有过的轻松与欢乐。黑夜里,我们就像两个犯错的孩子,虽受到瓢泼大雨的惩罚,但又觉得正是这雨洗涤了我们心上的尘埃,让我们获得短暂的灵魂释放。
远处的天边,一道亮光惊现,伴随着巨大的炸裂声,哐当而至。我混身一激灵,心中虽冉冉升起恐惧,可下意识里,那双手却及时捂住了阿珊娜的双耳。那咆哮的雷声围绕我肆虐,像是要发泄心中不满。
“公主……”阿珊娜的声音如诉又如泣。
我低头时,正好有电光一闪,一刹那的光明,足够我见到阿珊娜眼中的晶亮,那眼睑下方的水珠也不知是方才未干的雨滴,还是她因感动流下的热泪。
“我们快回去吧。”我拍醒阿珊娜有些失神的眼眸。
“嗯。”阿珊娜轻点头,握紧了我的手臂。
我们相携奔进紫宸殿,进得簪菊堂,我惊讶发现里面灯火通明。我出门的时候明明熄了灯火,怎地现下都灯火跳跃?
我正纳闷着是谁人进了我的寝室,却听见阿珊娜有些惊慌地唤了一声:“王爷——”
我随着阿珊娜的视线望去,冥翳正站立床前直视着全身湿透的我与阿珊娜,他的脸上不同于往日的云淡风轻,写满了焦灼、疑惑、责备与愤怒。
“他此刻不是应该在东偏殿聂霜的水月阁么?”我在心底暗忖着。
“王爷,奴婢还没有找着王——”青莲的声音在门外适时地响起,又在见到我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去取两套干净衣裳,给王妃换下。”冥翳吩咐着青莲,然后斜睨了一眼在我身侧的阿珊娜,淡淡道:“你也下去把衣裳换了。”
阿珊娜有些迟疑的看了我一眼,这一举动惹来冥翳的不悦,他冷冷道:“下去!”
我示意阿珊娜退下,心里却转动着如何应付他接下来的审问。他一向都是儒雅悠然,无论何时都有一种闲适与安逸,他的脸上仿佛从来都挂着淡淡的谦逊的笑意,可是这次,我能感觉到他在生气。
也许他不会如其他人一般勃然变色,暴跳如雷,毕竟他有他的风度,他的体面。可是此刻他的眼睛里,分明隐忍着能将人化为灰烬的怒气。他双唇紧抿,直直地逼视我,喉间的结不停地滚动着。
莫非他瞧见了我送给聂霜的那件衣裳,是以如此生气?我暗自揣测着。心里泛起一丝惧意,是我低估了他的忍耐限度。他表面虽温文尔雅,可不代表他没有脾气,像他这样的人,不可能表里一致的。
如若我无法承受他怒气下的后果,那我就真像阿珊娜先前说的弄巧成拙了。
“这么晚了,公主去哪里了?”冥翳终于等不及开了口,嘲弄问道。
连称呼也变了,我有些不安,听他问的话,仿佛从齿缝中挤出来一样,还泛着森森寒意。
“王爷怎地又回来了?”我巧笑着避开他的问话。正所谓美人千古一笑,青山迎风醉倒,我笑得愈加的灿烂,他定也不会伸手打我这笑脸人。
果然,冥翳的眼神开始变得柔和,他的脸上也浮现了温柔的笑意。他慢慢地走进我,低头凝视我的眼,与我一隙相隔,他温热的气息暖暖地打在我脸上,痒痒的,却又令我有些汗毛直竖。
“我不该来这里么?”他含着笑。
“当然不!”我笑得有些尴尬。
“我看你并不希望我回来!”冥翳嗖地站直身,目中笑意一凛,眼里的寒意比之先前更深。
我有些错愕他的表情变化,看来我已不是低估他,而是根本就错估他了。我飞快地转动着脑子,猜想他到底是因为何事而生气。到底是因为我将他送我的衣裳借花献了佛,还是因为我深夜不归寝?
不等我开言解释,冥翳又责问道:“深更半夜的,你们主仆俩跑哪里去了?不要告诉我,你是夜游的女神!”
这话够讽刺,我在心底冷哼,转而一抹失望袭上心头。
他的话折射了一个讯息,他没有见到聂霜身上的衣裳。可是傍晚时分,聂霜明明是穿着的,而他,也明明是走进了水月阁。
“我去后花园赏花了。”我是去了后花园,可不是为了赏花,我只是觉得那里比较安静,更利于我与阿珊娜对处。在紫宸殿,身边总也有甩不完的人跟着,做任何事都毫无隐私可言。
“赏花!”冥翳哧笑道:“我居然不知道你的眼力如此之好,半夜三更,黑灯瞎火的,你还能瞧见花容。”
“我打了灯笼。”
“灯呢?”
“丢了。”我见他不相信,当然,我的话没几人能相信,尽管我说的是事实。
冥翳冷哼道:“丢得还真及时!”
“就在后花园的玫瑰花丛,不信你可以叫人去找。”我无可奈何道。我简直被雨淋昏了头,找了这么一个烂借口,就是说赏月也比这赏花强呵!
“你真是好兴致!”冥翳讥讽道。
“有人守得朝露初凝,只为昙花一现,我为何不能深夜举灯只为赏花呢?”我淡淡笑着,语声不愠不火,不高不低,柔柔的,和软的,以令他纵然有火也不便发作。
冥翳不再说话,也不再理我,他背转身,任由我还全身湿漉漉的站在那当口。我知道,他的气仍然没有消,不仅没消,还有火上浇油越燃越烈的势头。
因为,我不但夜不归寝,还公然对他撒谎。他是人,不是神;而他又不是普通的人,他是北溟的皇子。在这个以夫为天的男人的世界里,女人是没有地位的,纵然他愿意把我宠上天,他也能随时把我攥下地。
说到底,男人对女人,就像他养的猫或狗,高兴时抚摸之,生气时一脚踹之。
“王爷,娘娘的衣服拿来了。”青莲恰到好处的出现在门外,手里还托着一套粉色纱裙。
“放下,出去!”冥翳瞧也没瞧门口,依旧背着我恼火道,他似乎把对我的怒气转移到了下人身上。
青莲有些惶惑地瞧了我与冥翳,轻轻把衣服搁在床上,转身走了出去,顺带不忘把门给我紧闭了。
第十二章 上弦娥眉(三)
    我有些无奈地踱向床边,弯腰翻捡了那套粉红纱裙。缓缓把手移向自己腰际,正待解开腰带,突然念及冥翳就在我身后,我的手陡地顿住。我与他虽已有夫妻之实,但毕竟是新婚,加之我心有结,在这红烛通明的寝室内当着他的面宽衣解带,我实在做不出来。
我就那么愣愣地站在床前,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而我身后的那双眼睛似乎并未有转移视线的趋势。
“啊嚏!”终于,我不争气地打了一个喷嚏,一股嗖嗖的寒意从脚底升腾,蔓延至全身。我能清晰地感觉手臂上的鸡皮疙瘩一个接一个的冒出来。
“你还愣着干什么?”冥翳突然一把抓过我的身子,以惊人的熟捻拉开我的腰带,拔掉我外间的衣裙,只留了浅色的抹胸映着雪肤冰肌,泛出釉色的光泽。
我被他的举动惊吓得不轻,直到一阵冷意再度袭来,我才慌不择路地双手交叉抱肩,两颊滚烫如火燎。我低了头,无论他此刻生气与否,气消与否,我是再无勇气抬头瞧他的脸。
“又不是没看过,遮什么?”冥翳不再温和,只是没好气地嘲讽道。
我不理会他,只是把双臂抱得更紧。管他说我故作矜持也罢,矫情虚伪也罢,我就是不愿他此刻碰我一寸肌肤。
可惜,事与愿违,他根本容不得我思考。在我的一声惊呼之中,他邪恶的双手已经滑向我的颈项,挑动着我那抹胸脆弱的带子。终于,我身无寸缕,只有紧闭了双眼,以掩住我眼中渐升的惊惶。
“昔时邯郸淳所著《笑林》有‘一叶障目,不见泰山;两耳塞豆,不闻雷霆’一句,不想此时,我面前居然有活生生的例子。”冥翳不以为意讥诮道,可是他略显紊乱的呼吸泄露了他心底的欲望。
我并不想让他在心底小瞧了我去,索性破罐子破摔,放开手睁大眼睛鼓起勇气凝视他的双眼。他瞪我的眼睛里有着灼热与坚忍,脸上的怒意早已有所缓减。看来,折磨我的同时他自己也倍受折磨。
可是,面前这个正承受着怒火与欲火双重煎熬的男人,并没有如我所想,做出床上非君子之事。他只是拾起床上那套干净粉红纱裙,将之套在我身上,并细心地为我系好腰带。
“我以为……”我有些不好意思对他道。
“你以为什么?小人之心!”他依旧不依不挠,对我没什么好脸色。
不知为何,我有些想笑。想着他方才为我换衣服的举动,心里竟升腾一丝若有似无的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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