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爱恨,生死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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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爱恨,生死一瞬-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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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展,也才数日不见,他虽然疲惫到眼里有血丝但目光炯炯,注视我和雷煌居然一眨不眨,也一动不动,我赶紧捣他肩膀,全然熟悉:“我回来了!你傻了?”他冷冷的、阴阴的、深深的挤出一个笑,“原来如此。”我怒了,为他这样,想骂他什么、吼他什么,却都不及;雷煌在一边说先去看看我母亲吧,我自然由他手牵着,也自然听从了他的安排,我想回头再骂秦展,再吼这个臭家伙—;—;我是你的头头,我说的都是对的,你怎么能不接受我的选择?你是我的好兄弟啊!
  在飞机上雷煌就打过电话,医院回答没有大碍,只是心脏再经不起情绪波动。为此,我把雷煌留在外面,进去看妈妈,这时候罪恶感才盈满,我是一个坏儿子,在母亲病重的时候跟男人寻欢作乐,为了自己的心不痛而让妈妈痛苦,我是这么想逃开这一切而想忘掉这一切,几乎就成功,如果不是知道妈妈病了。
  “昨天还好好的。”窗户外的夕阳余晖金光灿烂,妈妈还掉着点滴,我扶她坐起,她看着我,才笑出全心的喜悦,“一睡过去就到这里了。从来没这样过,妈妈是老了吧。”
  “没有,没有。妈妈像二十岁时一样漂亮,妈妈你想我吗?我玩疯了,玩得什么都忘记了。”
  “你不玩妈妈才担心。”妈妈抱着我的小脑袋,揉揉我快长到肩膀的头发:“快去剪剪,都长成什么样了,邋遢鬼,我儿子这么帅怎么能把脸遮住?”
  我嘟囔:“我是天下最帅最英俊最聪明最潇洒最了不起的念念,妈妈真傻干嘛要担心我?我是杀人不眨眼的欧阳二世祖,哪个笨蛋敢惹我?看我把他剁碎喂鲨鱼。”
  妈妈逗笑了,笑了却咳嗽起来,我赶紧喂她喝水,她很安静地喝完了,躺回去,拉着我手,慢慢拉高了,完全盖住了她的双眼,温热的皮肤,眼睫的眨动,犹如迷茫的小鸽,我想妈妈是怕太阳光了,但阳光这么温柔,我只想要再多照射一下,一下就好;慢慢地,湿漉漉的水却把我的手心都弄潮,她哭了:“念念……妈妈想你,又不想让你回来;这个地方,太伤你的心了—;—;”
  妈妈?!……我的妈妈。
  夕阳的余晖怎么会这么刺眼?
  我弯腰亲吻着妈妈的双颊,在父亲离开的日子,她迅速枯萎,我是麻木还是故意视而不见?我是眼瞎了才看不出她有多么担忧着我,我总以为我瞒得好好的,我总以为我在别人眼中都是坚强而不可摧折的,但摧残我就那么简单,让我伤心吧,我的心就会像冬天里最后一棵等不及笑来年春风的小花一样静悄悄地脆裂。
  突然想起什么,而突然能利用过来迅速安慰妈妈:“有个人对我很好,有个人不会让别人伤我的心。他很强,比我强,比其他人都强。”
  她在喝着茶,他在看着她。再没有比他们更完美和契合的一对。
  我起先总还有点不放心有点忐忑,刹那之间多年来所想就变成现实,总会有些忧患不安。现在,我看着他们两个,好象组成一幅幸运又幸福的照片,一个清俊,一个柔美,谁说穷小子就没办法得到高塔上的公主?谁说富家女就得不到一份真爱?在我眼里,我的妹妹和妹夫是再好再好不过的了。
  “两颗糖。”他用眷念的沉着嗓音肯定着,为萃的杯子里加入了两颗糖,回报他的爱意的是落回唇角的亲吻,她自然地亲昵地像小猫一样点了下他的笑痕。
  我是不喝咖啡的,不因为怕苦,是病情需要。
  他伸手,给懒懒坐一边闲闲看他们卿卿我我的的小念念倒了咖啡,连想也没想。的确,是不该想的。他把头调开去,继续看着萃。
  我端起咖啡,一饮就尽,不加糖,更加苦,直到五脏六腑。
  春天就要到了,草坪深处的野花慢慢窜出头角。妈妈好了很多,也已经能让我们陪着在庭园里走走,能坐下来跟我们说说话。翠姨的精神也好很多,但多时候,还是闷在房里不出门,在父亲的死里她扮演着不光彩的角色,家族里想弄死她的人不少,但我不准任何人动手,父亲对她总怀抱一份亏欠,让一个女人等爱等了一生毕竟不该。
  妈妈、我、妹妹和秦展现在无忧无虑坐在我们广阔的领土的中心,我们豪宅前的大草坪上,齐齐整整的绿坪修建得簇新,犹如阳春三月嫩芽吐丝。其实雪天刚过而已。
  威威远远跑过来,我乐得看他墩墩跑得颠簸,他又是扬手又是大喊:“少爷,电话—;—;”真是没家教的小子—;—;是我一手教出来的,戴总管也立一旁,脸黑半边。
  “好。念念。”带点怨气,更多霸气。
  我一笑,自觉突然生出点脆脆的羞赧,而耳朵红了,才多久不见,这男人的声音依旧魅惑感人,让我不得不抱着电话贼兮兮躲开至亲。
  踱到一旁,踢倒几只小蓝花,磨磨蹭蹭,七岔八岔,真不知是几辈子没动过情爱而生出这许多纠结难解,这边居然是跟男人谈情说爱忘乎所以,其实雷煌从不说什么肉麻话,我也不是能说会道的人,更多时候,我们几乎是在默默地听着对方的喘息,都很平静,看上去谁离了谁都依然活得潇洒和恣意—;—;
  “看天上—;—;”他在微微笑。
  “怎么?又有一颗星?—;—;”我大大笑话他。
  我抬起头,冬天即将过去,风吹过耳朵会留下喜悦的声音,张开手指间,大大仰着脖子,看,快看,今天的太阳多么耀眼—;—;
  大大的气球,冉冉升器,什么时候竟快要占满半个天空,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六个—;—;数不清了,我眼花了—;—;
  我的亲人们也被吸引了,妈妈惊讶地在看,妹妹和妹夫也在看—;—;
  红的,好俗气,这么大红,艳艳的骄傲的红,霸道的占据我的眼底,在蓝蓝的天幕下,这么些个大块头的红气球们逍逍遥遥高高飘扬—;—;
  念念,念念,念念,念念,念念,念念,念念,念念,念念,念念—;—;悬着的心型挂坠全是金色的“念念”,闪闪发光,宛如奇迹。
  幼稚的家伙,笨蛋!把我当成小女生了吗?笨蛋,起码你再挂个什么我爱你我想你我等你,好让我待会尽情嘲笑你。
  但你什么都没再写,只有我的名字,在瓦蓝瓦蓝的天空里,冉冉上升,我就是这天空的主宰了,其他,你不说我也懂得。雷煌,被你看上的人,实在是很倒霉很辛苦很惨烈。
  我想起来还举着电话,当有这么多美丽的灿烂的自己压住头顶的时候,开口说话是需要微微平复心情。他自在地呼吸,好象现在就在我眼前,和那个晚上一样轻轻拥我在沙滩上跳着慢三,既心不在焉,又有独特的迷人之处。
  “下次,该轮我在上面了。”我大大笑,为他而很开心。
  “……”
  “我就要!”我喊,分明是不依撒娇的意味。听得旁人俱相顾瞠目,我在什么时候拔了根根刺、拔了我心上那刺?很多年前,我也曾在树上那样高高站着,想要最接近天空,无比接近,我惨败;这次,我要,我就要,我要我的天堂。
  “……”
  “我要先压倒你、再剥掉你的衣服裤子、我是新手就算你哭我也不会停止—;—;”
  “明天来我这吧,你不让我去找你,那就过来压倒我吧。”他在那端,轻轻吻过我。
  雷煌依旧漫不经心,隐隐的傲慢笑话是故意让我知难而退了吧,和他的距离一直遥远,却从禁忌突破演变成为彼此的牵念,肉体的保鲜度短暂易逝,倒是单单纯纯一个虚空的吻,格外打动人心。换我压倒他,他该是不愿,但凡事都随他愿那我就不愿了。
  我笑嘻嘻收线,自在在坐回桌边,环顾一干人等或瞥我或瞄我或打量我或思度我,或直直盯着我—;—;他直直的眼神,忽然让我有点毛骨悚然,我回避开了。
  “念念……”妈妈先说了,她没有生气,她知道雷煌和我,或者她并不能接受她所知道的,我很感谢她此时能这样心平气和地唤我名字,我现在变成这样的男子,实在愧对母亲,但木已成舟多想无益。
  萃喝着他加了两块糖的咖啡,精致的眉头没有皱起分毫,她似乎也已云淡风清。
  我挠挠头,“如你们所想,就那么回事。”没心没肝地笑笑,拿了妈妈的茶杯喝了一大口,还是桂廷的茶香,直直香到开怀—;—;
  戴总管哼哼,居然胆敢越矩犯上:“老爷的病就是给他气出来的—;—;”
  我知道我知道,他迟了,父亲气了,父亲病了,父亲没了,但因为秦展他才迟,因为是我他愿意迟—;—;我也挣扎过我也抗拒过,但我有点累。或我也活不了多久,就不要让我凄凉死在恨和绝望里。
  “少爷喜欢就好!”戴威捣他老爸的场子倒一点不犯傻,迅疾出声维护于我:“老爷才不会管少爷跟谁好,老爷让我们都好好听少爷话。”
  戴总管脸全黑,恨恨看儿子这么不成器,端起茶盘,拎他的傻儿子到一旁不见主人处教训。威威兴高采烈跟着难得在人前对他和颜悦色的老爸去也。
  妈妈终于说了,“念念喜欢就好。”
  我望望众人,颇神气活现;秦展终于也说了,“你高兴就好。”他终于也回到过去的神采和口吻,认真又慎重,巴望我好但又止不了我频频惹事,这才是我的好兄弟!够意思,就算我跟男人好上了,你也要把我当你一辈子的好兄弟。他似乎也听到我心里的话,而向我看了一眼,淡淡的目光里是分明的惋惜和不解,但他还是默默接受了。
  有时候,我把他和雷煌做比,不自觉地就比起来,虽然秦展是无趣的是正派的是没那么倜傥风流潇洒魅力非凡的,但当他这样淡淡看着对方的时候,或者就跟雷煌蛰猛而狂烈地将你搂抱入怀中一样,想象也能让人濒临疯狂—;—;理智要制止疯狂出轨。
  发动机一直起不来,昨天还是好好的。紧踩油门也没响动,我只好下车,换另外辆莲花。
  —;—;“我送你。”
  秦展正巧也出门,他停我身边,放低车窗,像往常一样对我态度自如,胡子刮过,头发剪过,穿着黑夹克,精明干练,分外有精神。
  我上了他的车,告诉他我的目的地,雷煌的住所,他也没惊奇。
  搭他的车已不知多少次,下山的途中总是忍不住昏昏欲睡过去,这次却反常清醒,旋开收音机,流泻出来的情歌是最近狂流行的“薄情书”—;—;
  “从不知道你痛不痛,每次在我突然沉默的时候,你却说我想得太多;
  爱情,是想认真地说要的是什么,但是我仍然不敢放纵自己的感受,怕你说真的要走—;—;
  爱情,是不断后悔的承诺,我们从来没有眼神的交流;
  爱情,是不断重复的寂寞,我却勇于再次强求……”
  秦展专心开他的车,青山延绵,风光无限。
  我哼哼,在车玻璃上瞧节奏。
  “欧阳,你有没有特别想得到的东西?”
  他声音如同耳语,我扭头去看他,他却仍在仔细开车,手握着方向盘,眼睛看着前方,嘴角微微有笑—;—;刚刚是他在问话吗?
  “特别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有病,太执着对我病情不好。”我开玩笑,却不见得多开心,“兰师傅也让我少操心,别多费力气。”
  “原来如此。”他微诮,再不说话。
  我静默半晌,耐不住,扯他胳膊,不管不顾。
  —;—;“你什么意思?!你的‘原来如此’到底是什么意思?你总说‘原来如此’,好象我是罪人,就算我是那到底什么是‘原来’什么是‘如此’!”
  “既然不能用心当然冷酷无情,在这点上,你真是高手,欧阳。”
  我还是没懂,这时秦展竟也不管不顾,扭头看我,彼此距离瞬间不足一公分,眼睛可以直接看到对方;车还在疾驰,在那个眼神里,我看出了痛心疾首。
  —;—;我对你怎么冷酷怎么无情?你娶到你想要的女人,你得到家族中仅次我的地位,你再不是被人随便欺负的小侍卫,你再不用为主子随意献出自己生命,你现在是我的左右手,将来,你和萃的孩子更可能就是我们家族的继承人,你的路我为你一一铺好,你为什么还怪罪我冷酷,指责我无情?
  “那天,我在你手术室前,就想到会有今天,你把命给我我就还你荣华富贵,你怎还不满足?”我真是不懂。
  他的眼睛微微上挑,细长,迷人,让人过目不忘的好眼神,在古代肯定是奸佞的形状,但因为长在他身上,我还是觉得那是刚直而真诚的,就算他现在谴责地说我、看我。
  “你以为你真是二世祖?你被男人压得什么都忘光了—;—;真恶心。”
  他下断言,他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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