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破仑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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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破仑时代- 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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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从而促使这场危机早日爆发的。遭受痛苦的只是平民各阶级。共和八年
收获之后,在巴黎,一个四磅重的面包价格上涨到十三苏。到了1801 年,
所有的食品都涨了价,因而也减弱了吕内维尔和约所带来的快乐情绪。共和
十一年的收成相当可怜,甚至在大面积耕作的地区情况也是如此。那年冬
季,在巴黎,面包上涨到十八苏,在小城镇和乡间,每磅面包涨到七苏——
和英国的面包价格相同。不再能出口粮食的布列塔尼的面包没有涨价,这是
唯一的例外。
为了应付危机,波拿巴转而采取了旧制度曾用过的办法。警察厅长又重
新把面包商组织成行会共同负责,而且强迫他们建立储备谷仓。这一措施的
结果使许多小面包铺破产消失了。1801 年11 月17 日,政府授命夏普塔尔从
国外购买粮食,但由于政府短缺钱财,因此就又一次要求助于银行家:五名
银行家负责每月要弄到五万公担粮食,结果还是不够。共和十年花月,波拿
巴起用了曾遭贬黜的乌弗拉尔。结果保证了巴黎的供应,面包价格保持在十
八苏。这样做就得需要供应一百多万公担粮食,要化费二千二百多万法郎;
由于粮食按低价卖出,使国家亏损一千五百五十万法郎。首都以外的地方又
出现司空见惯的现象:乞丐成群结队,农民受到煽动,纵火案四起,市场经
常发生骚乱。虽然面包比1789 年还要贵些,但是这次动乱没有造成威胁性
的形势,这是由于没有同时发生政治的和社会的骚动,同时也由于刚刚实行
了加强镇压措施:共和九年雨月18 日法律已产生效果。不管怎样,民众的
骚动只能会促使有产者更加依附于波拿巴:他变成了社会的捍卫者。危机在
共和十年的夏季达到了顶点,这正是波拿巴准备改任终身执政的时刻,这场
危机大大有助于他达到自己的目的。
二、教务专约
然而,为了使社会秩序完全恢复,关键问题始终是要在国内解除反革命
的武装,波拿巴很久以来就认为,要做到这一点,必须同罗马天主教会和解。
那些顽抗派教士仍然是难对付的。执政们的一个特派专员从伊尔…维兰郡的
雷东写道:“不能指望与拒绝宣誓的教士和解。”假如宗教和国家一直保持
分离的话,他们还有什么可指望的呢?罗马天主教徒们是不会承认国家与宗
教分离或信仰自由的;他们充其量只会接受宗教容忍,交换条件是要给他们
一种特权地位;只有付出这样的代价,他们才会同意解除武装,起码暂时会
如此。于是,波拿巴决定做到这一点。共和八年热月30 日(1800 年8 月17
日)波拿巴在罗德雷面前斥责有些人“认为,只要神甫保持沉默,就应把他
们扔在一边,不去搭理他们,如果他们捣乱,就把他们逮捕起来。这就好象

是说:“有些人在你的房屋周围举着火把,你别管他们,假如他们放火,就
逮捕他们’。”那么该怎么办呢?“用照顾他们的利益的办法,把他们的首
领争取过来”,而首要的是选择好这些为首的人。波拿巴稍后对蒂博多说,
“由英国收买的五十个亡命的主教现在管理着法国的僧侣。必须消除他们的
影响;要完成这一任务,就需要罗马教皇的权威。”这就是要签订教务专约
的基本理由。
象路易十四曾经想要做的那样,要请求罗马教皇免去法国一些主教的职
务,就等于是给法国最古老的传统之一,即教会的“高卢主义”①一个致命
的打击。这个传统与波拿巴毫不相干,他唯一关心的是君权的“高卢主义”。
唯一可能触动波拿巴的是蒂博多提出反对的话,“你永远无法使他们真心诚
意地拥护革命。”波拿巴是藐视这一判断的。象曾寻求罗马教会协助的其他
人一样,他相信自己强大到足以把罗马教会置于他的控制之下。
使保王党人失去僧侣的支持,从而削弱保王党人,这还不是教务专约带
来的唯一好处。在新并入法国的地区,尤其是在比利时和来因地区,虽然并
不关心波旁王朝的事业,但是当地僧侣是否效忠法国仍然关系重大,因为这
些地区从来没有组成独立的国家,居民主要是服从神甫;因此,如果要使这
些地区的居民归顺法国,最好先争取僧侣。其次,波拿巴还注意到,即使在
拥护法国革命的人士中,也有不少人在思想感情上仍然依恋传统宗教,并且
对教会的分裂深感遗憾。如果有人能办到使天主教会同1789 年的原则实现
和解,那怕是表面上的和解,他们对这个人该是何等感激?哪个购买教会产
业的人,当他听到僧侣永远不再要求他归还这些产业时,能不感到高兴呢?
波拿巴也指望将来会获得另一种好处。他希望把贵族和反对革命的资产
阶级争取到自己这边来,因此他也不能忽视宗教复兴对他们的影响。1801 年
初,德尔皮什神甫创立了圣母修道会,后来名声很大,象马蒂厄·德·蒙莫
朗西和他的兄弟,以及拉埃内克②这样的著名人士很快加入了该会。慈善性
质的圣会又重新出现了;夏普塔尔在巴黎和某些郡守,象贝藏松的德·布里
都自愿赞助这些组织。宗教又在社会上受到尊重,文学作品抓住了这一主
题。有些作家乐于恢复写宗教主题,并很重视用它来左右文化界的风尚。自
诩为“教会之母”的让利斯夫人正在创作大量的宣传德行小说;觉察到这种
趋势的夏托勃里昂正在写他的《基督教的真髓》一书,这本书后来在庆祝教
务专约签订的1802 年复活节感恩颂典前夕出版了,它以其美学价值来证明
天主教的真理。象丰塔内那样有政治头脑的一些作家则看得更远些,他们认
为,恢复宗教有其社会意义:宗教必然能维护新的等级制度。既然波拿巴正
是要巩固这一等级制度,因而他完全赞同他们的看法。他对罗德雷说过,①
以后又对莫莱重复过:
“没有财产的不平等,社会就不能存在,而没有宗教,就不能保持财产
的不平等。当一个人饿得要死,身旁却有另一个人饱得要吐的时候,他是不
能忍受这种差别的,除非有一个权威对他说:上帝的意志就是这样,这个世

界上必须有穷人也有富人;但是,在来生和在永生中,贫富之分将完全不
同。”
除此以外,丰塔内机敏地看出,政府也将从一项协议中得到好处。1801
年4 月18 日,他写给吕西安的信中说:“没有宗教,就没有政府。精明的
征服者是从来不同神甫争吵的。可以既迫使他们就范,又利用他们。。你可
以嘲笑占卜师,但是最好还是同他们一道吃献祭的小鸡。”
虽然争取罗马教皇似乎还不是最困难的工作,但要完成这一任务却也不
容易。1800 年6 月25 日波拿巴路过维切利时向马蒂尼安尼主教提出一些建
议,由他转达罗马教皇。庇护七世和他的前任不同,他不是好斗的,而是个
温文尔雅,并且有些意志薄弱的人。在与法国革命讲和的问题上,特别是在
要抛弃那些自称为教皇做出了牺牲的主教的问题上,他仍然犹豫不决;而且
他也还要冒疏远路易十八和天主教各国的危险。1800 年8 月,那些不赞成同
法国革命和解的红衣主教宣称,对宪法的忠诚宣誓是非法的。这是庇护六世
从来也不敢做的一项决定,而庇护七世却谨慎地不动声色。另一方面,要拒
绝对天主教会,同时也对教皇国如此有利的一项提议,看来也是不可能的。
这后一种考虑的确是权衡得很重的。首先,法国军队仍然能到罗马来,庇护
七世既不信任占领着他的首都的那不勒斯人,也不信任仍然占据教皇属地的
奥国人。其次,通过免除法国主教的职务,罗马教皇就有权任免“高卢主义”
僧侣,这项权利是法国从来不肯承认的。
波拿巴事先答应了这一点之后,教皇首先以充分的理由提出要求恢复罗
马天主教为“占统治地位的宗教”;红衣主教斯皮纳带着指示被派往巴黎。
11 月6 日到达后,他就立即会见了波拿巴的谈判代表贝尼埃。贝尼埃原是旺
代乱党的宗教首领,他刚刚投诚到波拿巴的阵营里来,一心指望成为巴黎的
大主教和被提拔为红衣主教。法国的方案中自然没有提到国教,但由于斯皮
纳的坚持,贝尼埃让步了,而波拿巴也没有从中看出什么害处。这是出于误
会,因为,在这个领域里,波拿巴也缺乏法律上明确的概念;他把罗马天主
教称为国教或占统治地位的宗教,只是想要给教会一笔拨款,并给它超于其
它教派之上的特权地位。塔列朗和奥特里夫使波拿巴认清了问题,他们指出
这样会毁掉信仰自由和国家世俗化这些基本的革命成果。从此以后,波拿巴
就只承认罗马天主教为大多数法国人信仰的宗教,这是他毫不动摇的立场。
争论的另一点是主教们的辞职问题;尽管教皇小心谨慎,但是这问题牵涉到
他的利益太大,以致斯皮纳最后也没作出让步。谈判之所以拖延下去,是因
为罗马教廷在等待着战争的结果;当法军占领了教皇各属地和罗马本身的时
候,教皇只好让步。1801 年2 月末,谈判的速度加快了,波拿巴派卡考尔到
罗马去催促此事。由于罗马教廷拖延答复,5 月19 日,波拿巴指示卡考尔,
要求对方无保留地接受法国的条件,如果对方拒绝,就中止谈判。庇护七世
刚刚写好一封信,建议做某些修正;但是卡考尔自作主张,在返回巴黎时把
罗马教皇的国务卿红衣主教孔萨尔维带往巴黎。6 月2 日到达后,孔萨尔维

就开始逐条力争,但终于在1801 年7 月16 日早晨两点钟最后签订了教务专
约。
根据教务专约,罗马天主教被宣布为大多数法国人同时也是执政官们信
奉的宗教,假如一个非天主教徒继任政府首脑,就必须另行谈判。宗教仪式
可公开举行,但应遵守世俗政府为保证公共安宁而制订的必要的规章。国家
支付主教和教区神甫的薪给,后者的人数应相当治安法官的人数。①国家允
许恢复大教堂圣职会和主教管区的修道院,但是不给他们捐助资金;国家还
许可天主教徒捐款成立基金会。教皇答应劝告顽抗派主教放弃教职,如不能
做到,就免除其教职。波拿巴也应对宪政派主教提出同样的要求,这样来结
束教会的分裂。和约没有提及修道会,因而,它们仍然无保留地处在教皇的
直接管辖下。根据1695 年敕令的精神,主教的权力也大大地增加了:他们
有权指定教区神甫和下属人员,这是主教在旧制度下未曾拥有过的权力。作
为交换条件,波拿巴获得了一个由他挑选的新主教团、教士的忠诚宣誓、在
礼拜仪式结束时为共和国做祈祷,教会答应不再要求收回已出售的教产,以
及重新划定主教管区。主教由第一执政提名,而由教皇授予圣职。就波拿巴
来说,这一点是至关重要的:他认为,通过控制主教,他就会控制他们的教
士,由于害怕顽抗派教士难以驾驭,他宁可把教区的教士置于主教团的监管
之下,而不愿意亲自监视他们。至于那些隐修院的修士,他打算容忍他们,
但是要限制在对他有利的范围之内。
罗马教皇批准了教务专约,并派卡普拉拉红衣主教作为他的使节到巴黎
去监督专约细节的实施;10 月7 日,波拿巴委派参政院参政官波塔利斯担任
宗教部督导官。此人既是个高度虔诚的信徒又具有“高卢主义”思想,但他
不久就作了很多的让步。在1801 年曾经举行过一次宗教会议的宪政派主教
没有反抗地顺从了,尽管他们之中最优秀的代表格雷古瓦对教务专约提出了
严厉的批评。而顽抗派主教的情况却并非如此:八十二名主教中有三十六名
拒绝顺从,在新并入法国的领土上的十三名主教中有一名也不服从教务专
约。这些顽抗的主教抗议剥夺他们教职,他们的一些信徒仍跟着他们走。结
果,在很多主教管区里,反对教务专约的教派继续存在着,并延续至今,这
就是所谓的“小教会”,虽然他们的信徒从来不是很多。尽管存在着反对派,
但还是很快就准备出了一份新主教名单。由于教务专约没有为宪政派主教保
留任何职位,所以罗马声言拒绝为他们授职,由于波拿巴毫不动摇的决心,
才迫使教皇同意对十二名前宪政派主教的任命。在这十二名中间,竟然没有
格雷古瓦。十六名已经递上辞呈的前顽抗派主教也被任命了,其中包括埃克
斯的尚皮翁·德·西塞,图尔的布瓦热兰和波尔多的达维奥。除此之外,又
增加了大部分从接受教务专约的神甫中提升的三十二名新主教。由于卡普拉
拉坚持要新任命的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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