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破仑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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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破仑时代- 第1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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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人分散在从比斯开省一直到阿拉贡各地。很快地他就自以为俨然是查理
第五和腓力第二。①他署名“朕,国王”,并且拒绝把金羊毛勋带授予贝西埃
尔。拿破仑又见到他时,说道:“他完全变成国王的模样了。”儒尔当于8
月22 日充任他的助手后,他开始制订战略方案,因为皇帝写信给他说:“军
队简直象是由驿站视察员指挥的一样。”
西班牙人没有利用这些有利的形势。他们直到8 月13 日才从巴伦西亚赶
到马德里,卡斯塔尼奥斯于23 日才到达马德里,而且只带了一个师。这是因
为各地的“政务会”既很无能而又威信不高,他们考虑的首先是自己的领域,
而且互相争吵不休:加利西亚注意到阿斯图里亚斯恢复了自治,而旧卡斯蒂
利亚的将军奎斯塔不服它的领导。在塞维利亚,蒂利伯爵建议军队不要出安
达卢西亚境外作战,另外一些人建议用武力迫使格拉纳达的“政务会”服从
于塞维利亚的“政务会”。觊觎摄政王位者大有人在:费迪南四世的一个儿
子在那位已与正统王族和解了的奥尔良公爵陪同下,从西西里来到西班牙,
英国人却拒绝让他登陆。根据木尔西亚“政务会”在弗洛里达…布兰卡推动下
提出的建议,终于设立了一个中央“政务会”,由各省“政务会”代表共三
十五名组成,大部分是贵族和神甫。9 月25 日,在阿兰胡埃斯召集的中央“政
务会”陷入起草繁文缛节的议定书或有关政权结构的冗长的争论中。霍韦兰
诺斯周围的大部分人倾向于采用英国制度,而弗洛里达…布兰卡则坚持开明专
制。随后成立了一个内阁;但是为了不触犯将军们起见,没有委任总司令。
由于将军们服从于只受一个委员会约束的陆军部长,所以他们可以为所欲
为。征兵问题没有得到足够的重视;招兵最少的是受中央“政务会”直接管
辖的地区,莱昂和旧卡斯蒂利亚;10 月份还不到一万二千人。英国人已经运
来十二万支枪,一船船的军需品以及现款五百万;一大部分物资却留在各港
口没有使用。在里斯本,达尔林普尔已经恢复由若奥亲王所任命的摄政会议,
但是这个摄政会议几乎毫无作为。正规军已召集起来:不过到11 月底,在三
万二千人中只有一万三千人领到枪支,并且在1809 年以前并无一兵一卒参加
战斗;“全民抗战”运动只有一些长矛作武器,只是到处进行骚扰。在葡萄
牙,唯一有组织的武力是现在共有二万人的英国军队,由穆尔指挥。不过这
支部队直到10 月份才开始行动,而贝尔德也只是在这个月底才率领另一个有
一万三千人的军团在拉科鲁尼阿登陆。
当拿破仑于11 月5 日到达维多利亚的时候,他发现面前的西班牙军队分
布于从比斯开省到萨拉戈斯之间,有两支主力:加利西 亚的军队在布莱克指
挥下在埃布罗河发源地防守,中央军在卡斯塔尼奥斯率领下靠近土德拉;这
两者之间,加卢索带领一万二千人左右从厄斯特列马都拉来到杜罗河。穆尔
的部队分两路纵队前进,纵队之间相隔甚远,而且还只到达西、葡边界;贝
尔德几乎没有开始出动。面对拿破仑及其素质上无比优越的军队,各路盟军
似乎注定要败北。然而,皇帝仍需小心翼翼地指挥作战,因为他手下只有十
二万人,莫蒂埃和朱诺的军队还留在后面。在中部,苏尔特击溃了加卢索,
并攻占了布尔戈斯和瓦里阿多里德。拿破仑准备从那里先后攻击敌军两翼。
① 查理第五(1516—1556 年在位)和他的儿子腓力第二(1556—1598 年在位)是西班牙极盛时的国王,当
时西班牙是欧洲最强大的国家,并且是最大的殖民帝国。——译者

但是甚至在他到达之前,勒费弗尔和维克托就已经过早地进攻布莱克,并把
他击退得很远,以致无从再抓住他;由于勒费弗尔和维克托相互妒忌,不能
很好配合作战,因此11 月10 日和11 日他们在埃斯皮诺萨就只使布莱克受到
一般的挫折。这样,就要施展策略攻打卡斯塔尼奥斯。拉纳顺埃布罗河而下,
于23 日在土德拉战胜了卡斯塔尼奥斯,至于内伊则沿杜罗河而上,以切断卡
斯塔尼奥斯的退路;但这些军事行动没有算计安排好,因为拉纳这么早发动
攻击,内伊就不可能及时赶到;卡斯塔尼奥斯久经战阵的军队终于经卡塔拉
尤德逃往昆卡。拿破仑向马德里前进,30 日在索莫山脉隘口,和敌人的一个
师遭遇,在狙击兵攻击和只有一连的波兰轻骑兵的冲击下便溃不成军。首都
于12 月4 日被占领,法军扫清了首都周围的敌军:勒费弗尔把加卢索击退到
塔霍河彼岸,维克托在乌克列斯也击溃了中央军。拿破仑在马德里郊区的查
马丹安顿下来,没有与约瑟夫商量便颁布了一系列改组西班牙的敕令,他废
除了异端裁判所,削减了修道院的数量并没收了它们的财产。
然而穆尔正在萨拉曼卡以北把军队集中完毕,并与拉·罗曼纳会师。拉·罗
曼纳从丹麦逃出后重返阿斯图里亚斯,并当上了司令官。穆尔将军突然变得
非常大胆,对守卫布尔戈斯的苏尔特发动进攻,以便割断法国的交通联系。
拿破仑很迟才得到消息,12 月20 日,他派内伊的军团开向萨拉曼卡和阿斯
托尔加,穿过暴风雪的瓜达腊马山脉,以便从侧面进攻穆尔。24 日,穆尔仓
猝溃退。由于苏尔特追击不力,穆尔终于逃脱。1809 年1 月3 日,拿破仑在
阿斯托尔加移交了指挥权。7 日,苏尔特在卢戈作战,随后于15 日和16 日
在拉科鲁尼亚作战,但是攻击不力,未能阻止英军登船撤走。至于拉纳,他
已经到萨拉戈萨前面和蒙塞会合。帕拉福斯英勇地保卫了这座城市;法军费
时一月才攻破城防工事,又花了一个月才摧毁逐街逐屋的抵抗。当1809 年2
月20 日战斗结束时,西班牙人死亡十万零八千,其中四万八千人是病死。
在这个距离很远、冬季严寒和交通困难等等都对拿破仑不利的国度里,
而其居民又只对他的敌人提供情报,拿破仑无法歼灭敌人。如果当时拿破仑
能够至少消灭穆尔的军队,那么英国政府就难以得到议会批准另派一支军
队,无论如何也需要很长时间来准备另一支军队。的确,穆尔不得不烧毁他
的军火库并牺牲许多士兵;他自己也受了致命的重伤;不过主力部队还是逃
脱了,并且不久就重新出现在葡萄牙。然而,如果拿破仑当时能在西班牙多
逗留一些日子的话,那么他就能迅速抵达里斯本和加的斯。但是1809 年1
月17 日他离开瓦利阿多里德返回巴黎了,因为他那时已确知奥地利将在春天
发动进攻。
这样,西班牙依然有待于征服。拿破仑从此就不停地受到这项任务的沉
重压力,这项任务不是由于迫切需要,而是由于雄心勃勃而承担的。继引起
英国的牵制行动后,又引起奥地利的牵制行动,而后者导致了法俄联盟的破
裂。从这时起,拿破仑必须有两支军队;新兵的比例有所增加,这就损害了
“混合编制”的办法;拿破仑不敢要求法国征募足够数量的士兵,于是就将
越来越多的外籍军团编入军队。这样,两支军队的质量就都降低了。

第二章 1809 年的战争
1809 年的战争是西班牙起义的自然后果。大军撤离德意志唤起了奥地利
的希望,并驱使它去冒险。西班牙人的榜样燃起了德意志人的浪漫主义激情,
这种激情促进了危机的发展。拿破仑感到事出意外,只得仓猝组成一支新军,
这支新军好不容易才赢得了胜利。瓦格拉姆战役的胜利似乎恢复了大陆体
系,但是,法俄联盟由于未能消弭这次对帝国的新的攻击,注定要瓦解了。
一、德意志的觉醒
自从十九世纪初年以来,德意志的思想界越来越沉溺于浪漫的神秘主
义。冷静而沉着的歌德,尽管在1805 年席勒死后极度孤立,却仍然自信不移。
曾在耶拿和柏林聚首的朋友们风流云散,诺瓦利又与世长辞,思想界活动中
心转移到海得尔堡,第二代浪漫主义者主要的首脑聚集在该地神话注释学者
克罗策尔的周围。这些人物中有:原籍意大利的一个来因地区商人的儿子克
莱门斯·勃伦塔诺、普鲁士容克阿希姆·冯·阿尼姆、前者的妹妹和后者的
妻子蓓蒂娜·勃伦塔诺,以及法国亡命者的后裔拉·莫特富凯等;戈雷斯在
科布伦茨任教后,终于也同他们会聚在一起;他们跟蒂克有联系、跟在科隆
力图恢复中世纪艺术研究的布瓦塞雷兄弟有联系,也跟在卡塞尔的两位图书
馆馆员雅各布与威廉·格林兄弟有联系。当时,这一派思潮风行一时,这有
利于越来越沉缅于神秘象征主义的谢林;而费希特则与谢林相反,他煞费苦
心地捍卫着自己的声誉。至于黑格尔,他到1806 年才完成他的《精神现象
学》。
神秘主义、复古,以及有时候对切身利益的关切,都迅速地驱使浪漫主
义者转向传统的宗教和反革命。施莱尔马歇重新担任牧师的职务;亚当·米
勒在1805 年,弗里德里希·施勒格尔在1808 年,都成了天主教徒。他们都
歌颂“过去美好的时代”,描绘了一幅虚幻的景象,说在那个时代,人们在
贵族的家长式统治下,过着幸福的生活。他们蔑视费希特的理智主义,费希
特自己虽和他们断绝了关系,但仍摆脱不了他们的影响;早在1804 年,他在
《知识学基础》第三版中,在“自我”意识之上,重新树立一种需要作出自
我努力的“绝对性”,而排除无条件的自我独立性;同时,在他的《当代基
本特征》中,他将人类历史区分为几个时期,用传教士的说法称之为“无罪
期”、“初罪期”、“全罪期”,最后这一时期标志着人的现状陷入了毫无
节制的个人主义,必须强制把人从这种个人主义中解救出来,以确保“灵魂
的得救”。他无疑还是一个民主主义者和共和主义者;但是,在研究了马基
雅弗利以后,他的性情又倾向于赞赏对外进行征服的英雄的国家,而厌弃启
蒙运动的功利主义理想;随着他的悲观主义的和权力观点的思想日益严重,
他越来越倾向于利用国家来迫使性本恶的人们遵循“理性”,遵循《知识学
基础》。
德意志浪漫主义就其本身而言,正如奥古斯特·施勒格尔从1801 年到
1804 年在柏林进行教学时所解释的那样,是促进文化领域里爱国主义的一个
强大动力;他抨击古典艺术是崇尚矫揉造作的成果,而浪漫主义则是日耳曼
天才的自然表现,是完全自发性的;他由此得出结论:德意志文明在世界上
占据首要地位。但是,聚集于海得尔堡的浪漫主义者,通过具体研究本国过

去的文学史而产生了更为迅速的影响。作为诗人,这些浪漫主义者并不重视
方式方法,而是以一股好奇的激情去搜集民间传说和民间故事,加以翻译和
改写。1803 年起,蒂克树立了榜样;1805 年和1808 年,勃伦塔诺与阿尼姆
一起出版了他们的著名选集《儿童魔笛》;他们的榜样带动了戈雷斯,他于
1807 年同样从《德意志民间故事集》中选辑了一定数量的故事。《爱情歌手》
从被遗忘中抢救了出来,《尼伯龙根》被译成现代语,加之,拉·莫特富凯
发现了《西格夫里特》,在这个意义上,施泰因能够写道:“正是在海得尔
堡主要燃起了后来赶走法国人的那种德意志火焰。”
这种民族感情虽然如此深厚,却仍然停留在文化方面而不在政治方面;
然而,不止一个迹象表明,它暗中正在演变。法国恢复了专制政体,使得自
由主义者们感到绝望和忿怒;波塞尔特在莫罗被判决后不久就自杀了,施拉
布伦多夫和赖夏特已经开始从事反对拿破仑的写作,贝多芬在《英雄交响乐》
总乐谱中划去了波拿巴的名字;他们谴责法兰西民族背叛了1789 年的原则,
并且宣称它是一个邪恶而又轻浮的民族。1804 年,民族主义情绪的迸发使得
赫德尔的世界主义思想黯然失色,他写了一首颂歌献给日耳曼。普鲁士人并
不是唯一因奥地利的败北和神圣罗马帝国的消失而感到激动的人民。从1805
年起,阿恩特在他的《时代精神》的第一部分中,表现了他对法国的公开敌
意。作为强制性组织的国家,直到当时一直受到德意志思想家的憎恶,现在
在他们的眼里开始具有了一定的价值,成了共同集体的保护者和个人的教育
者。1802 年,阿恩特在另一部书《日耳曼和欧洲》中肯定,占有自然疆界和
取得海洋自由通道是一个民族自由发展所必需的。费希特从1800 年起,在描
述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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