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帖亡魂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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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帖亡魂令-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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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林寺难道有什么强敌光顾不成,不然为什么要排阵阻门?

来人如果不由寺门入寺,这阵势岂非虚设?

心念之中,脚步已踏到门前第一级石阶之下。

八个和尚依然入定似的,丝风不动,好像根本不知道有人来。

甘棠心念一转,停住脚步,朗声道:“武林后进施天棠,求见贵寺掌门!”

居中面对门外一个,缓缓睁开眼来,但没有起身,先注视了甘棠一眼道:“施主何来?”

“专程拜谒贵寺方丈。”

“小僧先告罪,敝方丈不见客!”

“在下乃是远道专程而来的!”

“小僧已告过罪了!”

“贵寺好像发生……”

“阿弥陀佛,施主请立即回驾!”

甘棠窒了一窒,道:“在下在没有谒见贵方丈之前,恕不回头。”

那僧人双目一合,不再言语。

甘棠不由有些进退两难,既已到了地头,当然非把事办好不可,当下再次道:“烦大师通禀!”

那僧人根本不理不睬。

甘棠不禁心中有气,当即施展传音之术,凝声向寺内发话,道:“武林后进施天棠,有要事求见掌门方丈!”

这一着发生了效果,工夫不大,一个身披大红袈裟的白眉老僧,行云流水般越过八僧,来到门前台阶之上,合十道:“施主何方高人?”

甘棠一看,来的正是在“玉牒堡”中见过一面的少林监院“无相大师”,忙抱拳为礼,道:“监院大师好,在下施天棠……”

“无相大师”白眉一聚,道:“施天棠!”

“正是!”

“请教门派?”

“天绝门!”

“天—绝—门?”

“是的!”

“无相大师”老脸一沉,双目精光暴射,似要看穿别人的内心,久久才道:“施主请回驾吧!”

“在下系专程而来,非见贵寺方丈不可。”

“敝方丈无暇接见客人。”

“在下有要事求见!”

“老衲请施主回驾!”

“大师不容晋见?”

“可以这么说!”

“为什么?”

“施主来历不明!”

“何以见得?”

“天绝门少门主施天棠与老衲曾有一面之缘,不知施主何以要冒人之名?”

甘棠早想到对方会有这一问,但自“玉牒堡”死里逃生之后,他不再现出本来面目,一方面对访仇缉凶之事不便,另一方面,“半面人”对他有救命之恩,曾一再叮嘱甘棠其人真是被埋葬了,他不能连累她,所以,只有坚持下去,当下朗声一笑道:“大师是‘玉牒堡’中与那施天棠见过面,对吗?”

“不错!”

“大师又何以能断定孰真孰伪呢?”

“这……不管谁真谁假,敝方丈不见客!”

“大师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

“老衲大事缠身,没有时间多谈,施主请便!”

说着,合十当胸,做出送客之势。

甘棠想到自己的身份与少林寺的地位,觉得仍应以礼求见为上,同时看情形少林寺必有不寻常的事发生,只好平下气来道:“在下只是受托送一件东西与贵寺方丈!”

“无相大师”一怔道:“送东西?”

“是的!”

“什么东西?”

“对不起,在下自己也不知道内容!”

“施主受何人之托?”

“神机子!”

“哦!不过……”

“怎么样?”

“施主可将物事交与老衲,再呈方丈,因敝寺今日不便延客。”

“这,很抱歉,‘神机子’前辈再三交代,必须面呈贵掌门方丈!”

“无相大师”面现为难之色,思索了好一会迟疑地道:“好,请施主错过今天再来!”

甘棠心中一动,道:“为什么?”

“无相大师”老脸的肌肉抽动了数下,才沉重地道:“敞门不幸,今日午时将历一劫……”

话锋至此顿住,以下的话,似不愿出口。

甘棠好奇之念大炽,是什么事使得鼎鼎大名的少林寺如临大敌,但这是别人门派中的私事,按武林规矩,外人不得过问……

突地——

甘棠一眼瞥见寺门巨匾之上,赫然有一个长方形的印子,印子中央,四个惊心惊目的篆字“死亡敕令”,不由脱口惊呼道:“血帖!”

“无相大师”一点头道:“施主明白了?”

一股干云豪气,冲胸而起,同时也夹带一些仇恨的成份,在小镇旅邸中,白薇、紫鹃二婢,曾遭“死神”茶毒,而更重要的是这一代魔王,将使武林沦入万动不复之境。身为未来“天绝门”的掌门,武林的祸福本身有一份,另一方面,他极想证明“死神”与“魔王之王”是否二而一的魔头,如果是,那对方就是他的血海仇人了。

当然,事实已显示这不是少林一门的私事了。

当下语音凝重地道:“大师,当日‘玉牒堡’会盟之事结果如何?”

“因‘血帖’出现,没有结果!”

“贵寺是继十三个遇害帮派之后的第十四个门派,‘外神’不除,武林无宁日了,不知可容在下效劳?”

“这……”

“在下语出至诚,同时算是代表‘天绝门’出面!”

就在此刻——

寺内传出一声悠长而单调的钟声。

“无相大师”面色一变,急声道:“午时正,言止于此,施主请回驾!”

微一躬身,疾掠入寺。

午时,莫非“死神”下手的时间是午时。

八名排阵僧人,此刻齐齐双目电张,神色之间紧张到了极点。

甘棠无形中也紧张起来,此刻,他如果入寺,必被八名僧人所排的小罗汉阵所阻,以他的功力,当然无惧于这阵势,凭硬闯也可入寺,但他不能这样做,舍正门而入,也不恰当。

心念数转之后,朗声向八名僧人道:“各位大师,在下意在略尽绵薄,可否让道?”

八僧无一应声,显然是全神戒备,少林寺门规极严,他们当然作不了主,甘棠此举,仅是表明心迹而已。

接着又道:“事急从权,得罪了!”

了字声落,人已到了寺门之内。

他施展的是“天绝门”至高身法“幻影追风”,八僧只觉眼前一花,连念头都来不及转,更谈不上阻截了。

眼前是“韦陀殿”,殿门口四十名僧人分为四列站立,手中各持兵刃,当门排列,一见甘棠现身,齐齐面色剧变,作势就要出手。

显然,他们不知道甘棠的身份,以为是那家伙来了。

气氛,的确紧张得无以复加。

甘棠一拱手道:“在下‘天绝门’少门主施天棠,大师们不要误会,冒昧闯关,只冀能略尽绵薄,别无他意!”

声落,故技重施,仍是那一式“幻影追风”,连超僧众头顶而过。

大雄宝殿之前,院地之中,白光光一片人头,只见数以百计的僧侣,一行行盘膝而坐,想来少林各代弟子都已集中了。

每一个的面容,全是悲愤至极之色。

难道全寺僧人集中待宰?这的确是不智之举。

大殿走廊阶沿之上,是十六名老僧,左右各八名,雁翅般排立。

殿内居中,一个宝相庄严的长眉僧人,跃坐蒲团之上,身旁随侍的是监院。

寺内,静得落针可闻,静得近于恐怖。

甘棠甫一现身,无数道厉芒,全向他集中射来。

场面,令人动魄惊心。

监院“无相大师”快逾电闪的飞身出殿,来到甘棠身前,道:“施主……”

甘棠已抢着道:“大师,贵寺弟子何故全部集中?”

“无相大师”悲愤地道:“为了少林清誉!”

“这并非对阵交锋,以此对付‘死神’,恐怕不是智者所为!”

“施主的话不错,但戒律也有不及之处。”

“请教?”

“本门弟子,誓与寺共存亡,戒律无法约束。”

悲壮豪雄,显示出少林一派领袖武林并非幸致,同时,为了一张“血帖”,而演出这等场面,也刻划出一个中落的名门大派的悲哀。

甘棠从心底发出了一声叹息,道:“血帖主人何时来临?”

“午正,就是现在!”

“可曾先示来意?”

“有,‘血帖’附柬声明要取敝方丈颈上人头,及十长老性命。”

甘棠咬了咬钢牙,道:“可恶!”

“施主的真实身份?”

“天绝门少主!”

“老衲相信施主之言,但请立即退出……”

“区区是否现在谒见贵方丈?”

“恐怕……”

话声末已,寺门方向突地传来惨号之声。

空气在刹那之间充满了恐怖的杀机。

“无相大师”飞身掠回殿中。

甘棠转身奔到内院入口,他判断这里是“死神”入寺必经之处。

惨号再传,听声音在“韦陀殿”入口。

甘棠血脉贲张,弹身扑了出去……

目光扫处,不由五内皆裂,那些守在“韦陀殿”门口的僧人,竟然无一幸免,寺门外的,不问可知了。

细察尸身,一无伤痕,也不像是被掌力击毙,更非中毒现象,像是熟睡了一般。

甘棠不由汗毛倒竖,这是什么功力,杀人于无形?

突地——

甘棠打了一个寒颤,心里暗道一声:“错了!”返身回掠。

惨嗥栗耳,动魄惊心,使人有如临末日之感。

接着是一片震人的惊呼与怒喝。

甘棠头皮发炸,肝胆皆寒。

大雄宝殿内外已乱成一片。

只这眨眼工夫,惨案业已形成。

殿廊上,躺着十大长老的法体。

殿内,少林寺门方丈“广慧大师”仍端坐蒲团不倒,颈上失去人头,鲜血喷了一地,监院“无相大师”木立掌门无头遗体之前,老脸一片死灰。

另六个老僧,却跪在殿门之外。

甘棠目眦欲裂,周身血管几乎要爆炸开来。

这是少林开派史上,空前的浩劫。

院地中的僧众,先后跪了下去。

佛号声起……

甘棠摸了摸怀中“神机子”托他带交少林掌门的那神秘布结,摇了摇头,无声的从伏跪的僧众群中,穿越出去。

“当!当!”

后殿响起阵阵丧钟之声。

前后不过瞬息工夫,“死神”毙了十大长老,还带走掌门方丈的颈上人头,而这多高手,竟然毫无抵抗的迹象,“死神”的神力,末免太不可思议了。

“死神”为什么要取去少林掌门的人头?

他肆虐武林的动机是什么?

据传言,“死神”已于六十年前与围攻他的千名高手同归于尽,那现在的“死神”,是否当年的“死神”?抑或是他的传人?抑

或……

顾盼间,来到“韦陀殿”中,目光所及,不由惊呼出声。

殿内两侧,整齐地排着四十八具僧尸,赫然正是把守寺门的八僧和把守“韦陀殿”口的四十名弟子,一个披发头陀,正在弯着上身挨尸逐具抚摸。

这情景,的确使人发毛。

突地——

那披发头陀直起身来,朝甘棠打了个问讯:“少主,请留步!这的确是我佛威灵显赫了,竟然碰上少主大驾!”

甘棠一怔神,这披发头陀,满面风尘,腰挂游方缘袋,肋下还挟着一柄方便铲,显然不是寺内僧人,他怎知自己的身份呢?

披发头陀又道:“少主,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请助酒家一臂!”

甘棠更是骇然,期期地道:“大师父说什么?”

“请少主赐予助力!”

“救人?”

“正是!”

“这些……还有救?”

“不错!洒家幸而早到一步。”

“他们不都全已丧命‘死神’之手了吗?”

“佛门祥和之地,岂容血腥屠杀!”

“这……”

甘棠不由目瞪口呆,自己方懊丧未习“歧黄篇”,无法拯救罹难僧人,听这头陀的话音,似乎这些死者还有救,难道除本门之外,武林中还有能活死人而肉白骨的歧黄高手?

“少主,请从第一名开始,以‘真丝贯顶’之术,依次点他们一指!”

“什么,‘真丝贯顶’?”

“不错,就是这样!”

甘棠内心的震惊,简直无可言喻,这“真丝贯顶”之术,是“天绝门”不传秘技,受术之人,永远丧失记忆,这头陀怎能知道这名称呢?又怎知这秘术能救人呢?这一点连自己也漠然无知呀!

这真是匪夷所思的怪事。

“大师父如何称呼?”

“洒家无名!”

“无名?”

“不错,无名。”

甘棠暗抽了一口冷气,道:“大师父怎知在下会这‘真丝贯顶’之术?”

“时间不待,救人要紧,稍停再奉告如何?”

“可是……”

“怎么样?”

“这准能救人吗?”

“没有错,洒家已给他们服了丹丸,正需要这功力相助!”

“这些人岂不成了白痴?”

“比死了好!”

甘棠心中疑念浓炽,追着问道:“如果在下凑巧不在此呢?”

“以洒家一人之力,可能要耽误几条人命!”

甘棠心中一动,道:“如此说来,大师父也擅‘真丝贯顶’之术了?”

披发头陀急声道:“少主,时间不待了,如果有几人救不活,岂非罪过,一切稍待自有解释,现在这里四十八条命全交给你了,洒家要到里面去救十长老!”

说完,不管甘棠的反应如何,如一缕淡烟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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