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衣云鬓作者:花间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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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衣云鬓作者:花间浪子- 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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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由暗暗焦急,屈指一算日期,正是中旬十一,恰有一轮不算太圆的月亮。于是心中一喜,放马疾驰,他要在短短约两个夜晚里,秉月研读丽星剑诀,以便在论武大会上,技冠群雄。

  江天涛心念一定,放马如飞,沿着长江北岸,直奔祁家湾。小青一夜休息,精力充沛,放开四蹄,急如奔雷,一批批,一群群的奔马,均被它拋在尾后。沿途的武林人物,愈来愈多了,有的乘马,有的徒步,奔走的方向相向,谈论的事情一致,俱都是大洪山金面哪吒以武会友的事。小青果是龙种宝马,速度高得确是骇人,中午刚过,已到了祁家湾。沿途虽有催马狂驰的武林人物,想与小青一争脚力。但是,不出二里,便自知不敌,识趣地放缓自己的马匹。

  但数以千计的武林豪杰,却对江天涛注了意,在一致谈论金面哪吒的同时,又多了一个谈论话题:那个身穿蓝衫,腰悬宝剑,坐骑青崇马的俊美少年是谁?尤其,那些身怀武技,前去赴会的美丽少女们,更是忍不住在娇羞的心情下,悄悄偷问一声身边的老婆婆,老公公,或是哥哥,师兄,那个飞马的少年是谁。但没有人能说出江天涛的姓名,因为,他的小青,快如脱免,捷逾飘风,虽然佩着丽星剑,众人在恍然间,自是无法看得清楚。
  
  夕阳西坠,大地涂满了霞辉,江天涛在成群结队的武群豪杰中,飞马奔进了云梦城。正在他暗暗庆幸沿途顺利,末遇到三钗帮截击的时候,另一个问题又来了。那就是,每座客店内,早已住满了赴会的各路武林人物。江天涛急需找一所安静的客栈独院,以便研读剑诀,这时走遍了全城各街,看了家家客店告满的情形,不由暗暗焦急起来。

  看着全城,已是灯火点点,在东边天际的绵云里,也推出了一轮不太圆的明月,而一批批的武林豪客,仍由城外涌进来。江天涛觉得时间宝贵,知道不能冉在街上徘徊了,买了一些干粮卤菜,沿着西街,直奔城外。出了城门一看,心头又是一沉。只见通向正西的官道上,前往大洪山的武林豪客,依然络绎不绝,但大都是乘着月色,徒步赶路。有的展开轻功飞纵,有的成群结队疾行,在毫无忌惮的高谈阔论中不时发出一阵豪放的哈哈大笑。

  江天涛看了这情形,知道要想安静地研读剑诀,必须远离官道,找一个僻静之处或农村才好。心念一定,拨马驰下官道,沿着潭水,直奔西北。前进末出二里,即见前面现出一片稀稀疏疏的树木,根据隐约可见的屋脊房影,断定那里是座小村。
  
  江天涛心中一喜,立即催马驰去。前进中凝目一看,发现那片屋影中,既没有灯光,也没有犬吠,既不像村庄,也不像庙宇。进入林内,十分阴沉,除了穿梭般飞旋在苍松问的无数蝙蝠,一切是静悄悄的。绕过一段斑剥砖墙,即是一座不算宽宏的门楼。江天涛策马走至阶前一看,竟是一座年久失修的祠堂。只见祠门倾斜,油漆剥落,石阶上堆满了碎瓦,生满了青草。

  江天涛看罢,觉得这等破落荒凉的祠堂,正是研读剑诀的好地方。于是,翻身下马,系好马缰,取下买好的干粮,飞身纵至祠墙上。立身墙头,游目一看,只见正中祠堂尚属完整,只是没有了门窗。左右厢房,已有部分坍塌,生满了荒草的祠院中,落满了断橡破瓦,一株枝叶茂盛的合抱大榕树,欣欣向荣地轰立在厢房窗前,减低了不少凄凉景象。在祠堂的后面,尚有两重院落,深约数十丈,情形较第一个祠堂尤为荒凉。

  江天涛心急研读剑诀,懒得再去后面两院察看,于是一长身形,凌空而起,越过生满荒草的祠院,直落祠堂门前。只见祠堂内,蛛丝鸟粪,落瓦泥堆,在三面青石砌成的梯形石上,倘横倒竖置着许多死亡者的灵牌和骨灰,充满了阴森之气。江天涛看了这情形,断定此地久无人迹,正合他的心意。他仰首看了一眼绞洁的明月,接着在一片落瓦不多的石阶上盘膝坐下来,打开食包,匆匆吃了些干粮,接着怯虑凝神,调息了几个周天。

  再睁眼,已是月近中天了。这时,夜凉似水,月华如练,寒星眨着鬼眼,一阵冷风吹来,满院的荒草,茂盛的榕叶,同时发出了沙沙的声响,肃煞凄凉中暗透着恐怖,隐伏着杀机。这些充满了阴森可怖的景象,在急切想研读剑诀的江天涛看来,反而视为天赐良机,不虑有人窥视。他解下剑来,双手高举过顶,首先暗暗祈祷一番,希望先祖的英灵,保佑他将这套祖传的丽星剑法,一夜学成。
  
  祈祷完毕,怯虑凝神,右手拇指,轻巧地一按哑簧,剑鞘内,立即发出一阵极轻微的吟声。横肘一撤,呛一声,寒光如电一闪,彩华大盛,飞旋在院中的蝙蝠,立即发出一阵吱吱惊叫,顿时逃得无影无踪。
  
  江天涛在如此荒野的凄凉祠堂内,在如此寂静的深夜里,面对着祖宗传下来的丽星剑,心情不免也有些激动。蓦地想到曾祖江汇川,祖父江崇泽,父亲江浩海,子孙三代,百多年来,仰仗此剑,不知诛杀了多少元凶巨奸,不知为武林荡平了多少次魔难浩劫。今后,他能否秉承先祖的宏志,仗剑除奸,作一番轰轰烈烈,有益人群的大事业就在今晚了。
  
  心念间,仰望皓月,长空无云,心胸不禁豁然开朗,顿时激起万丈雄心,他要仗此宝剑,为武林主正义,为江湖荡群魔,使九宫堡的声威,永远屹立如山。于是,突然低头,星目凝视在剑身上的第一个澄青色的形斑上。最初,只觉光芒眩目,青华耀眼,久久毫无发现,继而,剑身斜向皓月,冷芒彩华中,立现剑诀。只见在澄青色的冷芒中,清晰地现出一个人影,手中一柄长剑,作着反臂挥出之势,在身影的四周,有实线,有虚点。再看人影的头上,横写着四个金丝小字星宿霄汉。上面既没有说明是第几招,也没有详细的练法注解。江天涛知道,这完全要靠自己的领悟力,去苦思,去钻研,依照实线,循着虚点去体会,去研练。

  于是,闭上星目,默记剑势,由实线至虚点,静心地想了一遍。仅仅片刻时间,江天涛突然睁开双目,挺身跃至阶下,反臂一挥丽星剑,立即幻起一道七彩匹练。紧接着,彩华大盛,光芒耀眼,只见彩虹不见人影。江天涛一招练罢,顿时大悟,这招定名为星宿霄汉的原因,正因为在施展时,呈现如云如雾的彩霞,不见闪闪烁烁的银星之故。于是,就在院中,继续凝视剑身上第二个橙黄色的彩斑。

  只见彩斑光华中呈现的人影,形如飞扑之势,手中的长剑,锋走工字,而且,上下皆有虚线。细看上面的四个金丝小字是星云电闪。有了第一次的经验,这次迅即领悟,于是,功集右臂,力透剑身,彩华光芒暴涨,一听低喝,剑势如虹,疾如奔电。紧接着,两把同时演练,声势又自不同。只见彩虹翻滚,丽星满天,时而彩雾蒙蒙,时而寒光如雷,森森慑人的丝丝剑气,带起了呼呼刺耳的慑人风啸。

  江天涛练得兴起,在反复中求变化,在连环中求精微,务必达到得心应手,意动身先的绝佳境地。剎那间,满院光华,彩毫冲天,森森剑气过处,草断瓦碎,呼呼劲风,旋起枯草尘烟。江天涛确没想到,两招连环,即有如此威力,九招同时运用,声势那还了得?想到「九宫堡」在武林中的声威数十年,一直不衰,固然靠先祖父和父亲的德望高誉。而这套独步武林中的「丽星剑法」也不无相辅作用。正在他运剑如飞,彩霞冲天之际,林外苍松间突然传来小青的一声悠长惊嘶。

  江天涛心中一惊,脱口一声轻啊:一长身形,腾空飞上祠堂门楼。只见立在七八丈外松树下的小青,昂首竖发,马耳扇动,双目炯炯望着林外,神情显得十分震惊。江天涛心知有异,凝神一听,阵阵急速的衣袂破风声,径由小青惊望的方向传来。于是,借着月光一看,只见十数道人影,正向林内扑来,而在较远的云梦城方向,也有不蛇霾如流星般驰来的黑影。江天涛看了这情形,不由愣了,乍然间他闹不清这是怎么回事。仰首一看夜空,明月当头,疏疏小星,正是半夜三更。

  就在他仰首观看夜空的同时,林外突然传来一声惊喝道:“嘿,快看,在那里了!”
  
  江天涛闻声心中一惊,顿时想起握在手中的丽星剑,于是,横肘收入鞘内,飘身落至门外。就在他飘落实地的同时,风声枫然,人影闪动,三丈外的苍松间,已围立了十多个身材不一,胖瘦不等的武林人物。江天涛游目一看,形形色色的竟有十六七人之多。有的着劲衣,有的穿破衫,有的挺胸凹肚,有的浓眉环眼。他们虽然脸型不一,年龄不等,但他们每人脸上的神色,却俱都在惊异中隐透着贪婪。

  正在打量间,蓦见立身三丈外的一个灰衣癞痢头,背插单刀瘦汉,把狗眼一翻,首先冷冷地问道:“朋友,那东西到手了吗?”
  
  江天涛听得一愣,不由沉声问道:“什么东西?”

  立在癞痢头身后的一个黑衣黑脸的矮胖青年,提着一柄大铁锤,突然向前走了两步,瞪眼怒声道:“宝,我大哥的意思是说那个宝。”
  
  江天涛一听,再度愣了。一个塌眉方脸酒糟鼻的中年人,冷冷一笑接口道:“就是那个霞光万道,瑞气千条,彩华直冲半天的宝”
  
  江天涛一听,顿时大悟,不由仰天发出一阵极轻蔑地哈哈大笑。如此一笑,惹得不少人齐声怒喝道:“小子,你懂不懂江湖规矩?”“
  
  见者有份的道理你小子知不知道?”
  
  “朋友,你笑什么?”

  江天涛缓缓敛笑,接着极轻蔑地期声道:“我在笑你们这些没见过世面的蠢东西,方才那片彩华,是小爷在此练剑。”
  
  一说练剑,将在场的不少震住了,因为先来的这些人,俱是江湖上混饭吃的三四流庸手,他们对用剑的人,自心眼里就有些畏惧。但在远处看到这面松林内,彩霞冲天,因好奇而赶到的武林人物一听,不少人却惊疑地重复道:“练剑?”
  
  江天涛利日如雷一扫全场,就这剎那间,林中又增了二三十人之多,于是,缓慢地点点头道:“不错!”话声甫落,不远处的人群中,蓦然传来一阵不屑的冷笑。

  江天涛一听,剑眉一蹙,循声一看,竟是一个黄面皮,斜对眼,身穿一袭破儒衫的中年书生。只见破衫书生,故作斯文的一晃脑袋,皮笑肉不笑地道:“阁下这话末免有些自欺欺人了。”
  
  江天涛剑眉一轩,立即沉声问:“何以见得?”

  破衫书生神气地哈哈一笑,道:“阁下练剑,尽可在自己的家里练,何必深更半夜,跑到这座破祠堂内练剑,即使是真,也有诱人前来,故作炫露之嫌。”
  
  江天涛被他强辞夺理地一说,不由怒声道:“小爷高兴,你管得着吗?”

  话声甫落,又是那个癞痢头瘦汉,不耐烦地大声道:“姓屠的穷酸,你少他娘的在此噜嚎,他既然练剑,就让他再练一次给我们看看,如果和我们方才看到的情形一样,我们拔腿就走,免得耽误赶睡的时间,如练不出霞光万道,瑞气千条?可也别怨我们手辣心狠”话末说完,周围散立的大汉,立即掀起一片赞可之声,所有人的目光,齐向江天涛望来,似是在说:快练吧!
  
  江天涛冷冷一笑,不由轻蔑地问:“凭什么?”

  黑衣矮胖青年一见,瞪眼厉声道:“就凭这个。”说话之间,闪身越过癞头瘦汉,同时将手中的大铁锤,狠劲地摆了两摆。
  
  江天涛何曾将这些人放在眼内,不由仰天发出一阵声如虎啸的哈哈大笑,声震林野,历久不绝。这时赶到的武林人物,已有四五十人之多,阅历丰富的人一听这声内力浑厚的哈哈大笑,心知不妙,一声不吭地悄悄走了。
  
  一个鼠耳削腮的瘦小汉子,突然惊觉不好,立即阴刁地威胁道:“阁下先不要炫露内功吓人,须知众怒不可侵犯,双掌难敌四手,阁下自信能胜得了在场的这些英豪吗?”

  刚刚敛笑的江天涛一听,不由傲然朗声道:“金雕岂畏蛇鼠,猛虎岂惧犬狐”
  
  话末说完,蓦然有人一声暴喝:“我就打你这只金雕猛虎。”暴喝声中,黑衣黑脸的矮胖青年,飞身纵至场内,挥动手中的大铁锤,猛向江天涛的当头砸去。

  江天涛朗声一笑道:“凭你也配。”配字出口,铁锤已到头上,于是,身形一闪,举臂托天,右手一绕,已捏住黑脸青年的手腕,大喝一声:“去吧!”吧字出口,趁势一提,借着对方飞扑的冲势,已将黑脸青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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