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衣云鬓作者:花间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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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衣云鬓作者:花间浪子- 第1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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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厉叱声中,挥舞粉拳,急如雨点,形如打鼓般向江天涛的结实胸脯不止地咚咚捶去。江天涛忍着冷萍的捶打,仍然不闪不退。群豪看了这情形,个个感动,不少人为之鼻酸落泪,尤其与金字夺张老英雄有渊源的人。这时,方才发出大喝的几人,也到了场中,纷纷将独眼梭何老茂扶住,并蓄势加以保护。

  冷萍一看,万念俱灰哇的一声,伸臂将江天涛抱住,放声大哭道:“涛弟弟,我也不想活了。”

  就在这时,人影闪处,朱彩蝶、萧湘珍、雪丹凤、汪燕玲、邓丽珠、邓正桐,也同时到达,立时扶住冷萍。江天涛心中难过,正好五人来到,才将痛哭的冷萍,交给她们,转首一看,不由沉声低喝:“邓前辈要作什么?”

  老脸铁青,虎目冒火,正待走向何老茂的邓正桐,闻声止步,转首望着江天涛,怒声道:“我要教训教训这个忘恩负义,丧尽天良的老狗。”

  话声甫落,正北岭巅前,蓦然传来一声中气充沛,声调肃穆的阿弥陀佛。紧接着,当然一声巨钟大响,声震山野,直上九霄。满谷三万英豪都知道,这桩杀父之仇的重大事件,就此结束了。有的人认为假设江天涛不入场,这桩大仇就报了,但是绝大多数的人却认为,假设江天涛不及时赶到,冷萍早已没命了。即使冷萍自己也知道,当时的处境是如何的危急,所以,她的神智一恢复冷静,便立即抱住涛弟弟大哭,这不仅是因为大仇末报而痛心,兼有对这位机智过人,而心爱的涛弟弟的感激。

  震耳的钟声一响,江天涛和邓正桐等人,以及保护独眼梭何老茂的几个彪形壮汉,也闪开了。江天涛趁机看了一眼几个壮汉,个个飞眉瞪眼,俱都一脸的凶恶,一望而知,均非善良之辈。再看独眼梭何老茂,微合独目,满脸鲜血,须眉俱成红色,神态凄厉怕人,小腹上已被包上圈白布,已有血渍渗出。

  这时,已由椅上立起来的元台大师,神情肃穆,望着场中,朗声道:“怨仇宜解不宜结,种喜因始能得善果,张何两方的仇嫌,就此结束,今后均不得再以此借故生事,张姑娘和何当家的快些出场去吧。”

  冷萍一听,不由掩面痛哭。江天涛深怕仍有别人入场要求大会主持公道,因而立即催促彩虹龙女三人扶着冷萍,迳向九宫堡的形棚走去。何老茂则是被人抬着,向东北角的场边走去。江天涛冷眼看在眼内,知道冷萍刺中左小腹的那一夺,必然没有伤及腹脏,老贼身受伤并不致命。

  雪丹凤、汪燕玲、彩虹龙女、朱彩蝶以及邓丽珠五人,将冷萍由左侧边道扶进九宫堡的彩棚内,江天涛、邓正桐则跟在身后。马云山、金剑英等人,纷纷起身相迎,并向冷萍宽言安慰。靠近九宫堡这面的各棚高手,俱都以同情的目光望着这位丽质绝色,楚楚可怜,舍命为父亲报仇的冷萍。

  三钗帮的棚位最近,棚中五位堂主和香主,更是要看个清楚。尤其银钗皇甫香,发现冷萍竟是和她一同飞马追赶江天涛,中途又合力大战蛮花香妃的那个名歌女,她的心,简直凉透了。原先他们似乎并不认识,不知怎的,这时竟套上了世谊关系,而且呼姊称弟,关怀倍至,这的确令皇甫香又妒又气。想到方才冷萍在场中,当着满谷天下英雄,竟紧紧抱住江天涛,痛哭而且大呼弟弟,这还用说,又是九宫堡的一位少夫人。皇甫香想到此处,真是芳心如割,觉得人人夙愿得偿,唯有她银钗皇甫香,被他冷落一旁。
  
  伤心之余,她又想到父亲玉扇秀士皇甫阳,在他心目中,只有江天涛才配作他的乘龙快婿,他哪里知道,江天涛对她理都不理。总而言之,还是在东梁山给他的印象大坏了。一想到东梁山,她的心灵一动,杏目倏然一亮,她突然想起一个耍刁撒娇,向江天涛纠缠的极好借口。心念已定,不由兴奋地哑然笑了,轻轻哼了一声,心说:“「哼,我实在大傻了,这一招看他江天涛往哪里跑。」”

  就在她得意之际,蓦闻身后大椅上的金钗富丽英,幽怨地低声问道:“香妺,你想起了什么高兴的事情”

  皇甫香急忙地凝定心神,娇靥顿时通红,赶紧摇头分辨道:“没有什么,姊姊。”

  富丽英眉黛微微一蹙,迷惑地道:“方才你还不时落泪,这时却突然笑了,怎能说没有什么?”皇甫香见问,顿时无话可答,不由急得红飞耳后。

  恰在这时,当然一声巨钟大响。紧接着,满岭满谷的三万英豪,立即暴起一阵震山撼峰,直上苍穹的惊人欢呼,久久不歇。原来元台大师,连呼三次,群豪中一直末再有人入场要求大会代为主持公道,因而宣布大会就此圆满结束了。 
 





 





  
第三十八章 缠赖得逞
 
  群豪如疯如狂,欢呼不绝,立在最高处的人,已经开始离去,三十三棚的掌门和高手,这才开始到其他彩棚内拜访多年不见的朋友。

  元台大师,红尘道长一齐来至九宫堡的棚前,向江天涛道贺他保持了江老堡主既有的宝座。峨嵋六老个个神色祥和,也齐向江天涛道贺,并在谈桓缧暗示午前挑战的失礼和歉意。江天涛对这些七八十岁的老和尚,俱持晚辈之礼,而且谈吐谦虚。其他门派第一个前来道贺的是富丽英和张石头。

  正在江天涛和张石头谈笑之际,身后突然有个少女的声音恭声说:“少堡主,外面有人请。”
  
  江天涛回头一看,竟是三钗帮的一个警卫少女,于是不解地问:“是谁?”
  
  警卫少女忍笑恭声道:“少堡主去了一见便知。”
  
  江天涛见她笑得有些神秘,因而笑道:“快带我去。”话落,抛下张石头,随着警卫侍女,匆匆向岭上走去。

  江天涛抱着兴奋和疑惑的心情,紧紧跟在三钗帮背剑警卫少女的身后,匆匆奔上岭巅。游目一看,平坦的岭巅上,除了即将离去的武当群道,和少林派的一百多位老少僧人外,根本没有人的影子。再看正北数十丈外,横竖苍翠松竹杂林,依然没看到任何人影,因而,忍不住迷惑地问:“请问姑娘,那人在哪里?”
  
  背剑少女见江天涛呼她姑娘,粉脸上也不禁有些羞红,于是举手一指数十丈外的松竹杂林,忍笑神秘地道:“就在那片树林里,少堡主可以自己去了。”说话之间,已经停下身来。

  江天涛再度迫切地问:“那人到底是谁?”
  
  背剑少女笑着说:“那人不准我告诉少堡主,她说少堡主一见她的面就知道”
  
  江天涛听得奇怪,不自觉地拍着背剑少女的香肩,笑着道:“我知道了,谢谢你。”说罢,顾不得背剑少女为何粉面飞红,急步向那片松竹杂林走去。

  到底是谁呢?江天涛摇摇头,心念间,蓦然吹来一阵凉风,心中一惊,立即抬头,不觉已到了林前。他停身立稳,游目细看,发现这座松竹杂林,占地极为广大,林内怪石参差,一眼无法看得清楚。缓步走进林内,竹叶沙沙,松涛轻吟,凉风徐徐吹动。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能够让一个三钗帮的警卫少女去找他的人,肯定跟「三钗」帮有关系。
  
  心念间,深入已经十数丈,游目左右,举目向前,回头看看每座大石之后,哪里有半个人影。但他肯定三钗帮的警卫少女,绝不敢戏弄于他,于是继续前进,迳向深处走去,同时,愈加注意每座大石之后。这时,大会场上,已没有了群豪的欢呼声,但嗡嗡的人潮声中,却挟杂着声声烈马长嘶,他知道各派掌门和高手,也已经开始离场了。

  心念至此,不自觉地停身止步,转首向身后看去。不看尤可,一看之下,脱口一声轻啊,顿时愣了。就在他身后三丈的一方凹形巨大怪石的中心里面,赫然立着一身银装,娇靥拟霜,左手抚在剑柄上的皇甫香。皇甫香柳眉微剔,杏目闪辉,鲜艳欲滴的樱唇,紧紧合闭,目光一瞬不瞬地盯在江天涛的俊面上。

  江天涛一看皇甫香的神色,心知有异,走至距大石缺口两三丈处,立即迷惑地问:“原来是皇甫姑娘找我啊?”
  
  皇甫香忿忿地点点头,沉声说:“不错。”
  
  江天涛剑眉一蹙,又向前走了数步,在四百的缺口处停住脚步,再度迷惑地问:“有什么事吗?”
  
  皇甫香见江天涛惊异地走进凹石缺口,距离自己不过八尺,心中不由一喜,但她凝霜的如花娇靥上,却毫无一丝笑容,依然冷冷地回答说:“当然。”
  
  江天涛深知皇甫香一直在和他刁难作对,看她这时的神色和答话的简单,以及约他见面的方式和地点,知道这次的情形,必然最为严重。于是,十分迷惑地正色问:“皇甫姑娘,倒底是什么事?”
  
  皇甫香冷哼一声,轻蔑地道:“哼,问你自己。”
  
  江天涛神色一愣,不由惊异地反声问:“什么?问我?”
  
  皇甫香冷冷一笑,讥嘲的道:“你自己做的事,你自己难道不知?”
  
  江天涛原就对皇甫香有些不满,这时又见她一味讥讽,于是摇摇头,也沉声道:“在下的确不知”
  
  皇甫香末待江天涛说完,立即怒声道:“你在本帮总坛东梁山-”
  
  江天涛一听东梁山,他伪名拜山,夜探总坛的种种经过,闪电掠过他的脑骸,心头一震,不由迷惑地问:“东梁山怎样?”
  
  皇甫香冷冷一笑,道:“你还和我装糊涂,哼,告诉你,我早就怀疑你曾夜探总坛,不过直到现在,才调查清楚,确有此事。”
  
  江天涛听得心头又是一震,面色不由一变,他担心的不是夜探三钗帮总坛,而是怕皇甫香知道他去的是后山。皇甫香根据自己当初的怀疑,仅是一句诈语,这时看了江天涛的神色,竟被她说中了,心中不由一喜,继续冷冷地道:“难怪内方山筵席上,暗荐白虎堂主俞存信镇守汉水总分舵,哼,原来你是在报答他的引导盛情”
  
  江天涛见皇甫香冤屈俞存信和诬蔑他对富丽英的正确建议,顿时大怒,因而末待皇甫香说完,立即怒声道:“闭嘴,这件事与俞存信根本没有关系。”
  
  皇甫香不甘示弱,也怨声问:“是谁?是谁引导你去的?”
  
  江天涛被问得一阵迟疑,他觉得这件事绝不能将冷萍拖进去,如果不说,皇甫香定然不依。继而心中一动,顿时想起齐鲁大侠金剑英,只得放低声音,缓和地道:“皇甫姑娘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本堡那些人与令尊大人交稍莫逆。”
  
  皇甫香当然知道是齐鲁二侠金氏双兄弟,但她却不解地问:“你是说金叔叔他们引你前去?”
  
  江天涛一听皇甫香的称呼,顿时放心不少,于是毫末思索的道:“他们并末同去,只是在堡中给我绘了一个机枢小径的路线图。”
  
  皇甫香一听,面色顿时大变,心中真是又惊又喜,于是脱口一声惊啊,佯装呆了。江天涛一看皇甫香的神情,心知要糟,知道把话说错了。心念末毕蓦见皇甫香瞪大了杏目,紧张地问:“你去了后山?”
  
  江天涛到了这时候,再想改口已不可能了,只得点了点头。岂知,就在江天涛点头的同时,皇甫香的凝霜娇靥,突然一红,接着玉手掩面,立即羞忿地哭声道:“天呀,果真被我猜着了,原来那时候你正攀我的三楼,天呀,这叫我还有何面目见人,真羞死人了,呜呜”
  
  江天涛一看这情形,心中大吃一惊,知道皇甫香明白他曾在暗中偷看她在浴缸中洗澡,不由慌了。正待分辨,蓦见皇甫香突然横肘拔剑,同时羞忿地哭声道:“天呀,我不想活了,还是死在你眼前的好”
  
  江天涛一见,大惊失色,飞身扑至近前,伸臂将皇甫香的玉腕握牢,同时,慌不择言地急声道:“我什么也没有看到啊”
  
  皇甫香一听他分辩得这么露骨,想到那时的出浴情形,简直羞得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羞归羞,喜归喜,在羞喜之中,她又感到有巧计得逞的兴奋,于是趁机扑进江天涛的怀里,一面奋力拔剑,一面哭声道:“呜呜还没说看到我和芬儿说的话你都一字不差的说出来了呜呜”
  
  江天涛这时已慌了手脚,哪里还想到云发厮磨,螓首撞怀,都是皇甫香的聪明杰作,只得慌得连声焦急地道:“我对天发誓,我确实是无意的”
  
  皇甫香正待再说什么,远处蓦然传来一声隐约可闻的娇呼:“涛弟弟。”
  
  江天涛听得浑身一颤,皇甫香听得花容失色,两人都愣了。接着,又是一声娇呼:“涛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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